湛微阳点点头。
裴罄又问他:“干了些什么?”
湛微阳给裴罄讲自己上午和心理医生聊天,说医生问了他一些什么问题,他又回答了些什么,说完又说下午的活动,偷偷凑近裴罄耳边讲隔壁病房有个病人因为跟护士吵架,被转移到楼上的病房了。
裴罄低着头,一边把苹果上剩下的最后一点皮完整地削掉,一边问道:“楼上的病房是做什么的?”
湛微阳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声音很轻,用力弯着腰几乎要贴在裴罄的耳朵上,“听说是要把人关起来,不许随意走动的,上面有人打人。”
“那么可怕啊?”裴罄应道,将苹果切下来一小牙,捏着递到湛微阳嘴边。
湛微阳咬住了慢慢嚼,有些担心地说:“我不会被关到楼上去吧?”
裴罄对他说:“你又不会打人,把你关上去干什么?”
湛微阳点了点头,“我不会打人的。”
相比起在湛鹏程面前,湛微阳面对裴罄的时候,人要活泼许多,话也变得多了。
裴罄问他:“在这里待着难受吗?”
湛微阳想了想,说:“其实也不难受。”
裴罄道:“那就好,只要阳阳听话好好治疗,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湛微阳一边吃苹果一边笑着,脸颊上陷进去两个笑涡。
晚上睡觉,裴罄不像湛鹏程倒下去就能睡着。那个躺椅太窄,人躺在上面几乎翻身都很困难,隔壁病床那个男孩翻来覆去又发出不小的声响,他仰面躺着,双臂枕在脑袋下面,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湛微阳侧躺着,身体蜷缩起来,刚开始还是一动不动,后来就从床边探出头来,在黑暗中偷偷观察裴罄。
裴罄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但是没有回应。
还是湛微阳仔细看了很久,发现裴罄眼睛是睁着的,才轻轻“啊”一声。
裴罄从脑袋下面抽出来一只手,食指抵在唇边,发出很轻的声音:“嘘--”
这里不只有他们两个,病房里还住着隔壁一对母子,虽然隔着帘子,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能听得到。
湛微阳趴在床边,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探到了外面,他穿着单薄的病服,领口松垮垮地敞下来,露出突起的锁骨和晦暗月光下整片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