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机会,一定前来。”
江月白对司马烦一拱手,领着李沐霜走下塔楼,经过这一次长谈,他对青天寨添了不少好感,更惊讶于城中这一座强大的禁灵之阵,但最令他有些疑惑的,还是司马烦对他的友善与好感。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位大当家的友善与好感,而他确信,他们素无交情。
回望塔楼,依稀可感受到几道陌生的气息,应当是司马烦麾下的密探,上面商议的事情便不是给他们这两个外人听的了。
江月白没有偷听别人机密的打算,只是好奇接下来青天寨打算如何应对落日古境的大军压境,与李沐霜回到长街上,方知他们在塔楼上听司马烦纵横捭阖已搞了一个多时辰。正值日暮西沉之际,使团众人都没有回客栈歇息,原因很简单,崖州方面的军队即将到来,身为神国方面的使团,崖州方面先前便款待过他们,崖州杨丞斛也是一路行来唯一没太多非分之想的朝廷命官,而江月白归队之时,众人看他与李沐霜的眼光都怪怪的。
别人不知道刚刚与青天三当家在塔楼上纵观全局,目送首阳山两位仙人去世的是三当家的哪位友人,他们却看的清清楚楚,这回还是师叔师侄两个一起胡闹,若被有心人见着朝廷使团的钦使大人与贼寇这般相谈甚欢,鬼知道传出去会是个什么样子。
荀日照面色虽有不悦,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江月白待人接物,从不因对方身份地位差别对待,讲究的就是一个投缘,这一点,他无权干涉。但本就是朝廷官身的元名起就不会给自己这位师叔面子了,当即开始毫不客气的痛斥,内容大体围绕两个方面:易州失重礼,三合与贼欢。江月白对于这套已经有了经验,加上这次还有个共犯,一阵认真的反思之后,递给已经口干舌燥的元名起一杯水,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不过也没等他们对现状有所交流,一阵喧嚣已打破了城中的平静。
崖州方面的人马已经进城,领头的正是曾经迎接他们的萧伯让,此时的他正领着下马的乌崖骑行进在大街上,只是不知为何,这支职责明确的先锋队毫无打下一座重镇的喜悦与激动,无论将领还是士卒皆是一副垂头丧气模样,甚至不与周边涌上的百姓对视,反而本该将姿态摆得极低的三合郡正牌郡守,此刻正领着乌崖骑众人熟悉城中布局,一面走在最前方,一面侃侃而谈,像极了一个合格的导游。
这些不久之前才参与过砸死寿阳山二位仙人的平民百姓,现在若无其事过来围观崖州方面的先锋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以胜利者姿态进城的乌崖骑是一群战俘。江月白一时觉得有些荒谬,却也清楚,如果司马烦发号施令,崖州方面的人敢入城,就会死的比那两位仙人更惨,他们现在能安然无恙的置身城中,还是司马烦主动放弃了抵抗,将这座城拱手相让。
当江月白一行上前之时,萧伯让的笑容明显有些苍白,不仅依旧传闻中的锐气,神情之中还透着迷惘,愣了半晌方才见礼道:“不想在这里能再遇诸位。”
“这就是缘分,说起来,杨刺史人现在何处?”
江月白向后方望去,除了这一百余名乌崖骑,其余崖州方面的人员都不在视野之中,若是那位对扫平贼寇无比热衷的杨丞斛,万不可能只让乌崖骑进驻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