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孤身踏入纠集着大量山匪的匪寨,以口舌将他们凭恃的一切击碎,却压不服这些不讲道理的亡命徒,还得身边的少女,以及那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识好歹的公子哥出手,才将那些匪徒收伏,此后的教化,改建,无不建立在这般基础上,而此后的他身在青天寨次位,纵然有人敬畏他,有人钦佩他,撕去那表面得道高人般的伪装,他深知自己的渺小与无力,能行之事,不过统御安内,舌灿莲花罢了。
他的身体很差,因为当年的那场劫难,比一般人都要病弱许多,哪怕只是风寒,调理不当也可能危及性命,如今堪堪而立,模样已似过了知天命之年,自那年入青天寨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将自己的身体不放心上。
口舌之争一旦发展成手上见真章,便不再是他的主场。
也正因这是他的主场,他才不愿意退后半步。
他的尊严,气度,平生所学,青天寨的未来,都压在此战之中。
“敢问荀圣子,《黄山杂闻》所记,不过……咳咳”
诸葛绪咳嗽起来,掩嘴的手不住颤抖,一句本可如利箭一剑封喉的话梗在喉间,却是始终无法吐出,反而令咳嗽愈发剧烈,他的另一只手指向荀日照,本是为了这一句话自然而然做出的动作,现下却只似未上机括的轻弩,发挥不出半分威能。
“已经可以了。”
一声轻叹间,向凌霄来到他的身侧。
各州联军中不少目光都注意着诸葛絮,或是本就夺目的大当家,向凌霄似是瞬间到了诸葛絮的身边,又仿佛已经行步许久,却是无比自然,挑不出半分不对劲。
向凌霄在他背上轻拍数下,诸葛絮身躯一颤,咳声渐止,摇头道:“大当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