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点头,笑嘻嘻道,“不错,昨日正好碰见了纪千户,汤大人知道,奉天殿刺驾的案子,我每日也是忧心忡忡,便与他聊了聊,以解心烦。”
汤宗眼皮上翻,“陈大人若是这般关心案子,何不自己去禀明皇上,接手此案?”
陈瑛闻言,眼中闪光一丝恼怒,随即尖声细语道,“汤大人这是取笑我了,论断案我哪里比得上汤大人?”
“陈大人过誉了,可不知为何关心起犬子了?”
“哦,汤大人,若是那程汤真的牵连进奉天殿的案子里,贵公子又是他的徒弟,这层关系可是有些微妙。”
他笑看着汤宗,“不过汤大人,你我同朝为官,自当互相照应,这件事我陈瑛自当站出来说话,甚至还可以向皇上举荐,让他在太医院供职,这些事汤大人自然不能出面,包在我陈瑛身上就行!”
陈瑛拍了拍胸脯,一副“此事我管定了”的样子。
“陈大人有心了。”汤宗心中冷笑,心说站出来的没有你,落井下石怕是少不了你,于是道,“不过昨夜玄武又要照顾贱内,又要照顾我,着实辛苦,这不又出去找药去了,陈大人若是想见,还请下次再来。”
陈瑛眼珠子一转,道,“哦?敢问汤大人,下次是什么时候?”
汤宗想了想道,“我这病本不重,奈何昨日去了一趟锦衣卫,回来后又加重了,怎么也得个四五日,到时我带上犬子专程去你府上拜访。”随即拱拱手,“说不得到时还真得麻烦陈大人。”
“好说好说。”陈瑛喜笑颜开,“那就只能下次了。”
两人又寒暄两句,陈瑛起身,“汤大人,今日我就不叨扰了,你保重身体,好生歇息,陈某告辞!”
“陈大人慢走。”汤宗也不挽留。
等陈瑛走后,汤宗立刻下床,站在窗户前看着他离开,他知道疾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需尽快想出办法。
今日的试探对陈瑛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他现在可以肯定,车在行和汤玄武一定是被汤宗派出去了,就算不是去私放程汤也已经不重要了,以朱棣的猜忌心,汤宗下狱是免不了了,而只要他下狱,就算是栽赃,也能给他坐实了!
回到自己府邸,陈瑛细细琢磨,车在行这两人极为关键,在自己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之前,绝不能让汤宗杀个回马枪,于是找来几个手下,日夜不停守在汤府周围,观察动静。
汤府。
陈瑛刚走不久,管家汤福走了进来,“大人,内阁首辅黄大人来了。”
“黄大人?!”汤宗闻言,眼睛一亮,脑中突然有了办法,“快快请进客堂!”
黄淮被管家带进了进来,汤宗见礼,“宗豫兄。”
黄淮拱手回礼,却没有说话,盯了汤宗看了又看,而后扶他坐下,“听闻正传兄操劳查案,以至病倒,如今看你脸色蜡黄,精神不佳,怎么,还未好转?”
汤宗道,“有劳宗豫兄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