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如星,只一瞬间,沈知礼便垂下了头。
他身子单薄如刀,车轮正好压在他膝盖上,那双腿姿势怪异,显然已经断了。
男人垂着眼,背后散开的长发遮盖了大半神情,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可仍然能从漏出的一角观到他白皙精致的下颚。
他像是在忍着疼,修长白皙的十指撑在地上染了血和泥,对比鲜明。
摄国殿下的马车压到了人,无论什么原因,这人她都得带回府内医治。
好算计。
为了离开叙芳楼那个地方,沈知礼还真是对自己下的了手。
卷耳款步走到那人身边蹲下,声音柔和,但熟知的她的人都知道,摄国殿下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地上的人垂着头,没人看清那双眼下藏着的阴霾偏执。
沈知礼听那位尊贵的公主殿下温声道。
“这路这么宽,公子是怎么卷到本宫车架底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沈知礼的性格会有些别扭,他的腿早断了,今天就是来碰瓷的。沈知礼缓缓抬头。
他瞳孔漆黑,却又清亮温润,让人觉得他整个人干净又无害,明明疼到声音发着抖,却还是风度教养很好,苍白的唇被他咬出了血,看着有几分靡艳。
“草民刚刚路过这里,一时没察觉,还请您勿怪。”唇上的铁锈味太重,沈知礼抬手,抹去唇上血迹。
明明是公主府车夫的问题,可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怕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
卷耳眯了眯眸子,嗓音潺潺,“公子这是哪里话,是我的马车把你伤成这样,要赔不是的是我才对。”
车夫觉得今天自己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才会摊上这种事情,他跟着护卫一起把马车的轮子抬起来,看着地上的血流成河,只觉得自己别说前途,估计命也快没了。
今天过来的马车只有这么一架,卷耳看着地上那温和无害的人,声音平淡,“回去叫人把这位公子安顿进府,好生医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