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追闻声睁眼,偏头看向来人。
妖媚。
且艳。
她眼下泪痣血红,在这样一张瑰丽容貌上便愈加张扬,但她神情却有七八分的柔和,这股锋芒便像是被一舀春水压下,徒留几分温柔。
严追撑着身子坐起来,蹙眉望她。
她白皙腕子上缠着蛇一样的手环,整个人美的耀眼又明媚,连带着身上似乎也染着点淡淡的香。模样看起来要比他成熟些,瞧着应该是二九的年岁。
许是身子常年虚弱,他样子斯文又温柔,像是穿过凛冬悄然而至的春雨,足以洗清远途人的满身疲惫。
和地府里那个桀骜不驯的君上不同。
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严婆婆悄声推门出去,慈和道:“你们呆着,我去准备晚饭。”
卷耳看那道苍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些怔愣。
不给他们介绍一下吗?
她杵在那思考了半天该如何开口,便听严追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张脸的样子有些稚嫩,要稍微逊色阎追本来的样貌,可也有了七分相像,卷耳看他这样难受,本能地皱了皱眉。
她是孟婆,除了熬汤,自然也能看出凡人的命数。
这少年额前诡异的发黑,那股死气从已经蔓延到了心脏,随时都会断了气儿。
卷耳不禁唏嘘。
他第一世的劫是水,第二世显而易见,是病。
阎追着实太惨了些。
她转身走去一旁倒了杯水,白皙的手指捏着那陶杯递给他,“喝点水缓一缓?”
严追整个人咳的脸色通红,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颤抖着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水喝了几口,微微阖眼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