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改革开放了,但村里能敞开吃肉的家庭,到底还是少数,除非大年三十那天,否则平常包饺子,基本上都是素馅的。
魏婷婉包了一锅纯肉的,正好可以分出去用来谢谢大家对他们的关照。
顾惊蛰也帮过她不少,所以魏婷婉也装了一大盆,放在家里准备祭祀完再给他们送去。现在碰上了顾父,正好直接交到对方手里。
顾父有些受宠若惊,空着的那只手的手指,正在无意识地搓着:“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我们今天虽然没有包饺子,不过也烙了饼,一会儿你也带走一些吧。”
以前的顾父哪怕再怎么低调谦逊,也是个有人伺候的小少爷,所以对于家务事,一开始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后来为了不让顾母太过劳累,他也学着做了许多,只是对于厨艺这种东西,哪怕是顾母去世、顾惊蛰长大,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烙饼,可以说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果。
魏婷婉虽然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并不妨碍她接受对方的好意。
毕竟,这可是顾惊蛰的父亲啊!
说起顾惊蛰,好像从魏婷婉回来后,就没有看到他。
不过以那个人的性子来讲,什么东西都放在明面上,才是比较奇怪的。
帮顾父给顾母送完东西后,两个人一齐下了山。一开始说好的是先去魏家拿饺子,然后再去顾家拿烙饼来着。
结果刚走到半路,就被人给叫住了。
“顾廷君,魏婉,你们来的正好!魏铁牛找来了公安,说要把你家顾惊蛰抓进去呢!”
“!”来不及招呼魏婷婉,顾父转身就朝自己家跑。
留下魏婷婉一个人站在原地,和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人道了声谢后,才跟着一起朝魏家赶去。
说实话,顾惊蛰的性质和魏狗子不一样,人公安也挺无奈的,觉得村民之间的普通打架,直接让村长解决不就完了。
可架不住魏铁牛这个人比较豪横,加上前几年他“举报”顾父有功,干部们还真不能不让着他。
村长就吧嗒着旱烟嘴,有些糟心地看着魏铁牛:“你说你招惹顾家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人早就改好了,你把人爹打了一顿,可不就得逮着你儿子揍么!”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顾惊蛰一直抱着胸,笔挺地站在院子中间,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还有你,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不是说了有矛盾就来找我,我给你们解决么,怎么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呢!”
有村长在这里调和,来调查的公安也乐得轻松。但魏铁牛却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顾惊蛰,拉着公安的袖子不放手。
“不行,这根本不是什么小事,他顾惊蛰都打我们多少回了,我脑袋上的疤,现在还在呢!”
“哦?”公安来了兴趣,看了眼年轻力壮的顾惊蛰,在对比了一下同样健壮的魏铁牛,“他是什么时候打的你?”
“七年前。”
“……唉。”公安收回了纸笔,对着村长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当村长的,也挺不容易的。”
“嗨,可不是!”
也多亏了村长在这里周旋,所以等魏婷婉和顾父过来的时候,顾惊蛰还没被带走。
顾父大跨步有了过来,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我,我儿子没错,你们不能把他带走。”
“顾廷君,你少从那里放屁!”看到顾父来了,魏铁牛直接绕过村长他们,想要走到他的面前。
结果刚走两步,之前一直没有动弹的顾惊蛰突然动了,迈着步子挡在他的面前。
“……”明明魏铁牛的年纪,要比顾惊蛰大,但不知为何,却也被这人身上的气势给慑住了。
但就像不承认自己嫉妒顾父一样,魏铁牛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顾惊蛰。
所以他挺直腰板,力求从个头上压过对方:“你,你想干什么!”
面对魏铁牛的虚张声势,顾惊蛰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怀抱在胸前,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