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人,想安慰酒醉的人,这事还真不太好办。“大理寺的人来找过你吗?”
“大理寺?”曲哲把桌上一杯酒端起来,“大理寺算什么,皇上直接下的密旨。”他回手指了下桌案,“你快去看看,特别有趣!”
薛子安仔细看了一遍,火气直接烧上了头。什么王法天理,简直至若惘然!“太子殿下拿过来那张字条,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就要这样忍了?那若是假的,又是何人所写?”
“别说,这事我还真问了。”曲哲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那弥勒佛公公告诉我,甭管真假,现在皇上就要这个结果。真正是谁写的无所谓,不论是狗屁可汗还是太子、三皇子抑或是皇上本人,咱们宁国就认准这字条是可汗写的!”
曲哲微微闭上眼,抿着嘴唇不再开口,那模样...看着很是无助。
“阿哲,你心里怎样想的?”
“我?”曲哲脑子晕晕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所以自然要查出是谁做的。皇上有他想要的结果,我也有我想要的结果。我们俩,不冲突。”
“你想怎样做?”
“慢慢来,总会找到蛛丝马迹。”曲哲坐起身,倒了两杯酒,“前段时间老三不就稳不住了吗?火.药的事,等大碴粥回来,让他去查查。”
他举起杯子,又递给薛子安一杯,“咱们现在呢,应该举杯欢庆,至少结案了不是?”
薛子安叹了口气,将酒一饮而尽,“匈奴善战,说来十几年前一战,让两国至今都相互畏惧。近几年来,为了寻求边境安稳,我宁国每到冬季都要给匈奴送去牛羊、粮食。这于大国来说,是种耻辱。”
“嗯,国库亏空,粮仓无粮,免战协议一签就是十年。休养生息过后,自然要有个好借口才能开战。”曲哲明白皇上是怎么想的,只是上一世并没发生这件事,亦或者这件事一直被隐瞒了下去。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曲哲盯着他,微微吊起的眼尾晕开好看的桃红色,将酒壶里最后几滴倒进口中,又在嘴角划出道好看的弧度,“我啊...”
他抬起手指,薄唇半开,话音还没吐出口,却一头栽倒在桌上。
薛子安长吁口气,“每次都喝多,每次还都要喝,真是拿你没办法。”
醉鬼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刚被拽着胳膊架起来,便嘀咕道,“唔...想吐...”
薛子安可见识过他吐的威力,忙一把捏起他下巴,“先别吐,要吐也等下。”
“不...”醉鬼用力挣脱,鼻尖从薛子安脸侧蹭过,又栽进他颈窝里,温热的气息呼在身上,瞬间惹得浑身汗毛炸起。
“殿...阿哲?你...”薛子安想扶起他,可不省人事这位似乎觉得借上了力,顺势趴进他怀里。
酒气冲鼻,莫名上了头。喝醉的人身子本就发烫,此时又贴近了,甜甜的花香,苦苦的药甘,都是他特有的味道。
薛子安猛咽下口水,喉头燥热,干得忍不住呼吸短促。“阿哲?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