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安笑笑,他还是那个性子啊,爱喝酒,喜热闹。
也不知巡防的士兵派足了没有,也不知守岗人的能不能尽职尽责。
其实想想昨夜一战,识破敌军动机在先,而后围剿,围剿时机也恰到好处,最后还能攻其不备,大举反扑。
说实话,这些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但阿哲却做到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放心不下?
“子安?”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方术在林子里有些辨不清方向。“你在哪?”
“这…”薛子安扶着小树起身,头晕得险些栽倒。
方术深一脚浅一脚跑过来,“这是熬好的药。”他递过个小酒坛子。
山下大营里热闹的声音响彻夜空,他向下瞥了眼,心有不甘的说道,“人家喝酒,你就喝药吧。这苦药汤,只怕是更苦了。”
薛子安接过,没应声,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来,我帮你把肩上的药换了。”
划拳声遥遥传过来,大营里的人似乎已经喝得天神不辨,嗓门也越发大了起来。
薛子安口中咬着块帕子,腐肉必须割掉,否则只会让伤口更难愈合。
山上薛子安将一干痛意咽回肚子里,默不敢作声。而山下,曲哲与众将士喝酒划拳,一只脚已经踩在凳子上。
“殿下好酒量啊!”
曲哲晃了晃手里的酒碗,面颊微红,眼带迷离,“主要是这酒好,玉霜酿,我今年几乎把整个清浅的玉霜酿都买了下来。”
他本还想以此仅搏一人笑,倒不如现今,大家一起笑来得好。
“殿下豪气!”
“殿下何止豪气!依我看,殿下更是宁国第一将才!”
喊话的是前将军,名叫牛六,早年前因手脚不干净,被薛老将军赶出龙骥营,但他本人颇有领兵经验,小偷小摸倒也不算大事,责罚过后便被派到了雍州大营。
他一直对薛家耿耿于怀,现在跟了晋王,晋王又明确说过要超过龙骥营。牛六喝了二斤猫尿,便壮起雄心豹子胆,“殿下与现今龙骥营大将军薛子安相比,胜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曲哲将酒碗放在桌上,暗暗攥拳。薛子安,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薛子安?他半眯着眼瞧过去,眉目阴霾,嘴角向下抿着,让人捉摸不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