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裴元冽!”
再等十几年,那时候他还在不在人世间都还两说。
皇帝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瞪眼拍案而起,裴元冽三个字沉重的回荡在御书房中,可他本人却是不痛不痒,懒懒散散的嬉皮笑脸道:“舅舅你可真逗,杨帅还在这里,杨家二十多万大军也修养好几年了,你不用就算了,为何总是盯着铁甲卫?还有在座的诸位将军,他们不是不愿意领兵出战,你一个兵都不分给他们,让他们如何出战?”
谁都不敢说的话让裴元冽一次性全都挑明了,远的不说,淮阳候父子难道不是强兵悍将?可皇帝一个兵都不给,让人怎么领兵出战?报国无门,不过如此!
“你……”
皇帝最恨的就是他们夫夫俩的口无遮拦,指着他的手抖得跟鸡爪疯发作一般,候在一旁的杨安默默送上他的药丸。
“陛下!”
就在两人皆等着下一次争锋以对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大殿中央低眉顺目的说道:“陛下,闽中急报!”
“闽中?”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的皇帝眉头一皱,闽中可以说是大秦的粮仓,每年大秦有六层的粮食都出自闽中,如今西南乱了,东北乱了,全国各地都乱了,前不久他才下了圣旨,又提了闽中两成的赋税,难道出事了?
“传!”
“是!”
思及此,皇帝的心情更加沉重,小太监离开后不久又领着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看他的穿着,应该是闽中府衙。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男子估计没见过这样的情景,有些战战兢兢的,皇帝没心情看他发抖,略显急切的道:“闽中何事来报?为何不上折子?”
一般地方上的事情,官员都是上折子禀报,鲜有派人前来的。
“启禀陛下,闽中不日前爆发了农民起义,知府大人已经被bào • dòng的农民关押了起来,无法书写折子,只能拿出印鉴派遣小的亲自来皇城禀报。”
“什么?”
皇帝不敢置信的低吼,怎么会这样?
“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农民起义与藩王作乱是不同的,影响极大,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发展成全国性的起义,何况闽中知府都被关押了,想必已经非常严重,没有理会皇帝的震惊,谢阁老沉声询问。
“是,是……”
男人看看他的官袍,抖着嗓子磕磕巴巴的说道:“农民起义发生在半个月前,皇上增加赋税的圣旨下达之时,刚开始不过只是一些商户和地主不满,后来一个农户失手杀了想要剥削他们的地主,农户们纷纷响应,不到三天时间,由农民组成的起义军就达到了十万之众,他们围堵了知州府,加上驻守闽中的士兵都是当地人,不知为何也加入到了起义中,他们抓住了知府大人关进地牢中,小的也是九死一生才拼命逃出来的。”
一离开闽中的范围,他就用仅剩的银子买了匹快马直奔皇城而来了,如今闽中究竟如何,他也不清楚。
“该死的刁民!”
皇帝恶狠狠的一掌拍向龙案:“元冽,朕派你率领铁甲卫前去平乱,务必要打散他们……”
“我拒绝!”
谁都没有想到,皇帝竟会直接下令,但裴元冽也不含糊,高大的身体缓缓站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贯的吊儿郎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陌生的严肃,只见他精湛的凤眸直指皇帝,薄唇蠕动:“皇上难道没听到?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你再次提升了赋税,原本的赋税就已经超出了百姓的负额,你还要再提升,等于就是没给他们留活路,能怪他们为了活着而起义吗?”
赋税之事,他连听都没听说,看谢阁老皱眉的样子,怕是没有经过内阁,他自己就擅自做主了,既然篓子是他自己捅出来的,凭什么要他去给他擦屁股?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称赞闽中反得好,如此昏庸无道的皇帝,不反了他反谁?
“你你你……”
明显没料到裴元冽竟会如此说话,皇帝气得浑身直哆嗦,在场的官员,包括杨天成在内,皆有种大赞裴元冽的冲动才,此次的确是皇帝做得太过火了。
“皇上爱派谁派谁去,我的铁甲卫,不杀大秦百姓!”
最后再撂下一句狂言,裴元冽也不管皇帝是不是会怪罪,直接愤怒的拂袖而去。
此事的确是皇帝不应该,文武大臣心里都有一杆称,但农民起义已经爆发了,该镇压的还是要镇压,最后这个重责大任落在了龙虎营的头上,因为杨家军主帅杨天成在仔细评估过后,提前一步主动请战平反五王叛乱,除了杨家军,皇帝唯一能调动也就龙虎营了,皇城军和御林军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半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