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称作“爹”的男人也在笑,“等回头开春了,就拖个关系,把他送到张先生那儿念书去,也不用去考试,念几个字就行了,到时候好在镇子里找个活儿干。”
而坐在这两人之间的小男孩,吃的油光满面,笑弯了眉眼。
看上去是多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突然间,那妇人眼神一瞥,似乎是留意到了站在一边的她,立刻就变了脸色,粗声粗气不耐烦地厉喝:“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衣服洗了吗?!!”
她……她也想吃弟弟碗里的肉油渣子。
“穆笑笑”怔怔地咽了口唾沫,绞紧了手指。
妇人似乎更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好吃懒做的逼崽子。”
说着说着,那原本在笑的男人,火气突然上来了,怒气冲冲地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上,变了脸色冲了上来,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后来呢。
后来怎么样,她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在寒风里打着森冷刺骨的井水洗衣服的时候,听见屋里爹娘在商量着,要把她嫁给附近村里三十多岁的鳏夫,给弟弟换娶媳妇的钱。
弟弟从小就会讨爹娘喜欢,近乎贪婪地牢牢地保护着他的东西。
仅剩的一碗粳米饭,仅剩的一颗鸡蛋,哪怕是一口汤……
那是她还没入昆山,没有众星拱月之前,最不愿也是最耻辱的回忆。
素霓仙子一来,抽出神识,这就意味着她作伪证的事,都会公之于众
不行!
穆笑笑立刻慌了神,揪紧了身上盖着的软被,一个踉跄差点儿从榻上栽了下来。
“堂……堂主……”
马怀真冷冷的眼一扫:“怎么?可是头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