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如何做到心如木石呢?”
“一切诸法,本不自言空,不自言色,亦不言是非垢净,亦无心系缚人。但时人自虚妄计著,作若干种理解,起若干种知见,生若干种爱畏。须得明白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
“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乔晚默默回念,一抬眼,不由得又怔住了。
佛者秀眉舒展,那冷艳的容貌竟然依稀多了几分温柔。
原来,妙法前辈竟然可以这么温柔。
乔晚默然无语,恭敬有礼地又行了一礼,郑重地收下了佛者这温和的,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
又并肩走了一段路之后,妙法尊者转身,却不让她再相送了。
妙法尊者微微颌首,藏蓝色的发丝间落了些芦花,恍若白头,他长发披散,看着她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乔晚,回去罢。”
乔晚没有拒绝,只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那把笛子:“就让晚辈用这一首笛子为前辈送行吧。”
笛声悠悠,在这一叠声里,秋水冷冽,白练中倒映出一轮苍凉的落日。
枯草没膝,佛者并未回头,袍袖翩翩间,与那三两个弟子一道,消失在了这茫茫芦花,蒙蒙细雨深处。
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白马入芦花。
乔晚愣愣地收回了笛子,沉默无言地朝着佛者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弟子礼。
今日相寻何处去,数声清磬入芦花。日暮时分。
荒芜的平原上吞吐着一轮火红的落日,沙丘绵延出苍凉的曲线,枯草被风吹得瑟瑟。
一支车队刚好停下来歇脚,从车上走下来三两个衣着打扮富足的青年男女,这些少年少年刚一下车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架篝火的,架锅子的,个个笑意盈盈,但在这盈盈笑意中又透着些淡淡的怅惘。
其中一个少女仰头看了眼天,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这魔物肆虐何处才是个头呢。”
他们是一群前去求仙问道的“准修士”,目的地是不平书院。
乔晚沧桑地看着眼前这一轮落日,虽然脸上依然没啥表情变化,但心里吐槽欲宛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就在刚刚,她穿了。
她就是下晚自习后多走了几步路,一抬头的功夫,宿舍没了,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平原上。
目前的情况就是她疑似是魂穿,她这具身体的主人可能早就翘了辫子,正好被她接手。
看着这广阔的平原和身边在交谈着的青年男女们,乔晚内心略感不妙,更冒出了点儿淡淡的苦逼感。
对于这具身体的原主,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原主貌似酷爱粉色,穿着件粉裙子,脑袋上还别了好几个蝴蝶结,袖子里只有颗红通通的菩提子。
而她穿越的这个世界环境貌似很不妙。
是危险数值极高的修真界,目前好像正处于个开战状态,北方的魔域在全力进攻修真界。
这些都是她从过路人口中听到的寥寥几笔有用的信息,再多的就没了。
乔晚也尝试弄清楚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凡人还是修士,可惜她没经验,琢磨了半天依然无果。
想到这里,乔晚忍不住森森地叹了口气,忧郁地看了眼天。
这也太他妈蛋疼了好吗?!她又没男朋友,男朋友又没和闺蜜搞在一起!她就是下了选修课多走了几步路而已啊!
现在问题在于,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废宅女大学生,乔晚面无表情地想,她要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修真界生活下去,并且幸运地找到穿回去的办法。
就她这一个孤零零的少女独自坐在树根上沉思,顿时引起了那群青年男女的注意。
这时候,他们已经升起了火,正围着篝火而坐。
这一伙青年男女彼此看了一眼,最终一个少女惊讶地低声道:“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凡人?”
另一个少年随意一瞥:“或许也是去修仙问道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