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乔晚艰难地把视线从墙壁上移开,尽量不去看那道青色的身影代表着什么,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问。
岑清猷依然是温和的,那一套说辞,“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辛夷。”
朋友,朋友。
乔晚默不吭声地握紧了手中的闻斯行诸,反而无端地感到一阵愤怒,心口猛地一滞。
她想,她可能,什么都想起来了。
少女虽然依然面无表情,眼神黝黑得像幽灵,但岑清猷敏锐地能察觉出来乔晚她在生气。
楚桐徵不明所以地坐了下来,悄声问身边儿的方凌青:“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被岑清猷带到了一处宫殿,关了起来,看着祭坛那边儿的实况转播,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岑清猷缓缓趺坐,坐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还有半个时辰。”
还有半个时辰,不用细说,乔晚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样自顾自地把她带了进来,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生父的死。
祭坛法阵中央那道青色的光芒,渐渐成型,化成了个男人的模样,青袍白履,单片眼镜下的目光平和。
苏不惑,不,孟广泽,身上依然温和,眼神包容如海洋,目光扫向祭坛下面的梅康平。
梅康平微微仰起头。
男人笑了一下,眼角细纹泛起,隐隐约约好像说了些什么。
这是他们两个好友分别了几百年之后,再次相见。
还有半个时辰。
乔晚攥紧了闻斯行诸,咬紧了牙,她还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肯定有别的小队已经赶往了祭坛,她……她要保持冷静。
硬闯吗?
岑清猷就端坐在门口守着,面前的少年,与其说是那个岑府的二公子,倒不如说是碧眼邪佛更为贴切,他只是保留了对她一缕淡漠的感情。
少年身上高高在上的优越几乎快要倾倒而出,衬得这一缕淡薄的感情更加可笑。
或许就连岑清猷自己也没察觉,他看不起乔晚,或者说,他不相信乔晚能突破他的防线,带她到这儿,允许她看完整个解封过程,就是他最大的慈悲和亲密怜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