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从归怨境出来的十分顺利,在海岸处不过刚见到轩辕坤说了那么几句话,便有归怨境的人一早过来接应,叫林逸有些许意外,但一想到虚无一事,又不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了。盛铭与无戮直将他们至送出境外才离开,境外的守卫美女蛇神色惊讶的看着他们,却好似又不敢多有打量。
为什么不敢,究竟是看到了谁才会有这样几番变幻的神情?
不管是入境的一开始,还是那场赌局,林逸心中一直对‘虚无’的身份有几分猜测。
虽有所猜忌,但也不敢妄下定论。
刚入凌霄仙宫,沉浸思绪的林逸便远远见一人。再定睛一看那人已先过来迎他了。
来着白衣翩然袅袅仙意,腰中佩翠环琅玉,手中提着一柄黯淡无光的银白长剑。不施粉黛朱唇峨眉自是美能倾城,不是白子柔还有谁。林逸不管身后轩辕坤,先一步化光移步至白子柔面前,只见对方在他未开口之前,先是往地上单膝一跪。
“师尊!”清丽的女音,却透着仙家弟子的魄力。
林逸被突然而来的大礼弄的几许不适应,但也未伸手搀扶,侧目‘嗯’了声。“为师回来,见你伤好也便心安了。”
“是弟子无能,才害得师尊与……”白子柔的眸光余向轩辕坤“与……师弟这般劳心费力。”
“都过去了。”林逸沉沉道。
其实林逸心中并非是一点儿责备之意都没有,此次这么多事儿,归咎还是因为白子柔受伤才造成的。但推己及人,这一切并不关白子柔什么事。
何况看着身穿白灵织的白子柔,林逸除了徒然生出的师徒情外,更重要的是这曾是他笔下的亲女儿。当初也是因为一时兴起,才硬生生给她安排了一个被害的结局。若不然,白子柔才当是最幸福的那个。说起愧疚,也难以匹敌了。
“让师尊优心了。”白子柔垂首,声音犹如细蚊愈发渐小,倒也没有怯懦之意,她将手中那柄昏暗无光的银白长剑双手奉上,置于头顶,十分羞愧道“媲月剑灵被夺,是弟子守卫不当才让邪秽钻了空子,给您丢脸了……若是师尊准许,弟子愿再前往归怨境一洗前耻。”
此间三人,林逸只感觉轩辕坤和白子柔对他的态度简直成了鲜明的对比,心中不仅赞叹道:不愧是原身教导出来的徒弟。
轩辕坤,何时对他有过这般态度?
林逸揣摩他当初写天外真人的想法,目向远方平和道“不必,世间万事皆有其强对立则若,你若敌不过,怎能想着硬拼?为师可并无心力再救你一次。为师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当知道。为师并不欲参与归怨境那些繁杂的琐事,也应了解,这些与凌霄仙宫和你我修为都毫无益处。”
天外真人,一向不做无利余事。
“师尊……”白子柔欲再求。
林逸看穿她心思,顺着话道“也罢……此行所有遭遇,你稍后且来万卷宝库与为师详说。”
白子柔说对这些琐事并不是全都无关紧要,林逸心中也有在意的地方。但因另轩辕坤现在此处,林逸此刻并不想与他多有纠缠,心中还有难以忍耐的情绪没有彻底平复,便令白子柔稍后到他万卷宝库一叙。
这些话他的确也是要背着轩辕坤问的,林逸的目光在轩辕坤身上停留一瞬,那些桃源画的记忆突然侵袭而来,哪里还想再说什么,不发一言撇下二人绝尘而去,独行走了。
轩辕坤从不掩饰他对林逸的心意,就如同现在也一样。他看他的目光从不会躲闪,依旧是热切而坦诚的,即使那其中掺杂了些卑微的算计。轩辕坤本以为经历了‘桃源画’中的一切后,林逸会有所变化,
能承认一句愿与他共生,对他有着和他一样的妄念与魔怔。他是这样认为的,也正因如此,林逸频频的否认和躲闪更叫他心魔难抑。
这便是世人所说,狠心,薄情?
轩辕坤轻笑一声,他也是有所隐瞒,如此卑劣,又有何资格说他的神?
坦诚一切?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