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某一处时,忽然顿住了脚步,他微微偏头,神色前所未有的复杂起来。
视线所及之处,那巨大的骨架正一点一点融入陆山,而陆山剑眉拧成一团,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清尊走了过去,定定地看着陆山,一双黑眸如同迷雾,完全无法窥得其中想法,他动了动唇,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最终,却只是无悲无喜吐出一个字,“昊。”
一听这个字,陆山就如条件反射般,猛地跃到清尊跟前,他小心翼翼捉住清尊的衣摆,而后抬头望去,泛着金光的瞳孔里满是依恋和炙热。
似被这目光所烫,清尊眸中罕见地漾起柔光,但很快就隐于黑潭中,似从未出现过。
他默了片刻,冷淡道:“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陆山懵懂点头,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梢,分明是还未完全清醒。
看着对方那全身心信赖的模样,清尊不自觉伸手,最终却顿在那墨发毫厘之间,半晌,带着些许狼狈收回手,“记住,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留下冷冰冰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而陆山还愣愣坐在原地,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确定离的足够远后,清尊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表情,不过片刻时间,又化为了那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渐渐的,开始有人聚集在他的身后,有了三尊之一打头,众人自然无惧,纷纷涌来,想来一睹清尊和血魔的顶级之战。
这种斗法有助于他们开阔眼界,对以后的修炼是大大有益的。
清尊没有阻止也没有支持,只是始终噙着柔和的笑意,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些人一眼。
众人也完全没觉得被侮辱,反倒越发恭敬,不愧是三尊之一,果真高深莫测。
如此兴师动众,处于血旋风中间的两人自然不会毫无察觉。
“糟了,之前路上听说清尊要来除血魔,看这架势,怕是不出二个时辰就会到这里。”商砚英挺的眉陇起,语气不自觉有些焦急,“师尊,你这还需要多久?”
“还需五个时辰。”衍尊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深邃,薄唇微动,最终只淡淡道:“你先走,我自有办法对付。”
商砚将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自他坚决否认被欺负后,两人一直相对无言,中途衍尊似乎一直欲言又止,尽管极其隐晦,但他还是从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窥出了些许端倪。
这样的师尊与方才神智不清想要占有他的真的是一个人吗?
商砚耳根微烫,忙转移注意力问:“您如果有疑问可以直问,我是不会走的,之前说了拿您当父亲一样孝敬的,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衍尊噎了噎,沉默片刻道:“你不问我血魔的事?说不定我真的害了不少人呢?”
“您不会!”商砚的语气无比笃定。
衍尊颇为疑惑地扬起眉梢,眸中似有火焰在跳跃,“为什么如此肯定?”
“您教过我,无论何时都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而我的判断是......”商砚语气理所当然,无比顺畅地吐出了三个字,“相信您。”
潋滟倏地飞扬而出,在商砚面前翻腾起舞,甚至还围着他转圈圈,欣喜若狂之情,溢于言表。
商砚硬生生被绕晕了,红绫实在太过热情,他好不容易才伸出脑袋,挣扎着看向衍尊,“师尊,它怎么回事?”
衍尊双颊微红,唇畔似乎还挂着未及收敛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知道,你问它。”
“......它又不会说话。”商砚错愕无比,要不是对方表情太过正经,他差点以为衍尊在逗弄他。
衍尊面无表情,“那就没办法了。”语气比起往日的冰冷,似多了几分温度。
商砚:“......”
不知是否错觉,在衍尊说出那几句话后,潋滟似乎更加欣喜了,这欣喜中还透着恶趣味。
商砚眸光闪了闪,眉峰高挑,似是不经意问:“您昏迷时,我看见潋滟从您的眉心飞出,看起来它就好像是您的一部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