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好,周三哥好。真是不好意思,这大冷天的到我这里来,辛苦了!”说完就到房间从包袱里面把刚才准备好的烟走到周老大跟前,“周大哥,我这里连杯水都没有,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烟,你和周三哥要是不嫌弃就留着抽吧!”
在这个时代,一包烟是很贵重的礼品了,周学文结过白纸包好的烟,打开一看居然是十几根黄金叶。
顿时看向小姑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分给弟弟一根,连忙把剩下的装到他刚脱下来的大棉袄兜里,这烟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抽完了,出去分一根那是倍有面子的事,就冲着些烟,他也得把小姑娘家里的活给干的妥妥帖帖的。
放好烟,他就穿上棉袄,拉着他们来时带的大爬犁往周老根家去弄砖和黄土了。心里还想着给周老根一根烟没准都不用出钱就能弄到砖了。
周学政不怎么抽烟,但他也知道庄户人家想抽烟也是自己种的大旱烟,想要抽带过滤嘴的香烟,哪里有那些闲钱去买。他不怕大哥把烟都拿走,反正这些烟回家还得分一下,他爸那份也不能少了。
看到他大哥勤快的去弄砖,他也不能闲着,一回头看到门旁边掉了头的斧子,还有空着的水缸,知道这是小丫头刚才去砍冰打算去打水。
拿起旁边他们带来的大号斧子拎着铁桶就往河边去。心里不住的想,这么大的铁桶,那瘦成鸡崽的小丫头能拎动,那一水缸至少得装上二十桶,小丫头自己装得装到什么时候去?
周妍看到周学政拎着桶出去,就要跟上去,她不想麻烦别人,却被周大娘给拦下来了,“这么点活,你三哥有的是劲儿,你就别管了,过来我给你量量脚,一会儿我教你纳鞋底,咱们庄户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去买鞋,全都是指着咱们女人一针一线纳出来的,你现在还小,脚正在长鞋子得稍微做的大一点,要不然一双鞋穿不了多久。”伸手在周妍的棉袄上摸了摸,“你这身上的厚衣裳也不行,你这房子没有那么暖和,棉袄得多续点棉花,你会做针线活不?”
“缝缝补补我会,要说自己做啥,我还真不会!”缝缝补补会的也是原主,她跟着李爷爷住时,和邻居家的奶奶学的简单的针线活,而周妍自己连针也没拿过几次。
正巧这时,周老三拎着一桶水回来了,进屋就喊:“妈,你带刷箒来了吗?这水缸得刷刷才能用!”
“带来了,你到门口那找去。”周大娘早上来的时候就带来了,这是去年秋天她绑扫帚的时候剩的苗子绑的,还给周妍带了一把屋里用的扫帚,“小周知青啊!我们这里有说法,扫帚呢!是不能送的,你兜里有没有一分钱,这算是我卖给你的!”
“有的,大娘。”从衣服兜里拿出几张毛钱,递给周大娘一张,“大娘,你别叫我小周知青了,叫我妍妍,或者燕子都可以,老家的人都这么叫我。”李爷爷一直叫周妍为燕子,两世生命中唯一不计回报对她好的亲人,她喜欢别人叫她燕子。
周大娘拍了拍周妍的头,“大娘叫你燕子,过来给你量一量脚。”她看得出来,小姑娘很喜欢燕子这个名字,想起丈夫回来说的孩子的过去,她就觉得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一个孩子身上,从昨天开始她也这孩子多次接触了,怎么就没倒霉?
周妍把脚上鞋子脱掉,露出了红肿带着裂痕的双脚,周大娘吃了已经,这孩子的脚怎么冻成这样了,“你这孩子,脚都冻成这样了还往外跑?你知道不知道冻过会留下病根的,就算是你明年不冻脚了,这脚也会变成这样,而且会痒的你抓心挠肝的,就是把皮都抓破了也没用。”
本来坐在炕沿边上的周大娘站起身来,有些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咱们这里有个老方子,专门治冻伤,就两样东西,白糖和山楂。白糖你给我的那包还没动,等下午我去给你拿回来,就是山楂没地找去。”
周妍听到山楂,手指动了动,好像是想起什么来,实际上她是把意识放到了杂货店里,她记得好像是有一小袋山楂来着,她整理的时候嫌弃有些要烂了,准备找个地方扔掉呢!
“大娘,快要烂的山楂行吗?”她趿拉着鞋走到包袱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个布袋子,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五个有些干瘪的苹果,七八个皮有些发黑的桔子,还有一堆要烂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