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妃那看似淡然实际上却匆忙离去的背影,让太后心里有些爽快。对贤太妃和齐君佑一脉,她是既拉拢又打压的。
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了,她虽然担心齐君慕那些话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但转念想想,齐君慕这话是说的难听些,贤太妃和齐君佑的气焰总是要被压压的,至少他们心里要清楚这个大齐是谁说的算。
太后心里想着这些,目光又缓缓看向地上跪着的温婉:“今日我也不是刻意这般责备你,只是你身为后宫之主,位居中宫,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不知道就是管理不当。若是因此事连累到皇上的名声,那就是你这个皇后的失职。皇上每日处理朝政,日理万机,这后宫还不能让他安心,你让我怎么不生气?”
“母后的教诲,臣妾谨记在心。”太后越是生气急言厉色,温婉越发恭敬,说话也越显小心翼翼和恭敬。太后对温婉纵然有万般不满,但却喜欢她这一点,认错认的及时,对她这个太后也是真放在心上了。
要不然上次也不会刚听说皇帝在她面前说了无礼的话,就想着前来替皇上请罪。
太后对温婉是有些看不上,但也乐意让她捧着自己。
想到这些,太后脸色缓和两分,她让温婉起身,然后继续开口道:“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我也听说了。皇上平日里对你又十分忍让,你也要为他多多着想。他到底是这大齐的主子,年轻气盛不说,也是有些脾气秉性的。身为妻子,让丈夫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温婉对太后这一番交心之言自然是非常感激的,她望着太后眼圈微红道:“母后说的话,臣妾都记下了。臣妾平日里甚得盛宠,心气儿便高傲了几分,幸好母后提醒的及时。臣妾虽为皇后,当管理好后宫,只是臣妾天生愚笨,对这些不通,还望母后能够时常提点,教导臣妾。”
不管这话是不是出自于温婉的本心,她这番恭维还是让太后心里很舒服的。
于是太后望着温婉道:“这是自然。”
温婉自然是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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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后和温婉二人上演婆媳情深时,齐君慕已经回到了乾华殿。
禁卫右统领王逸从北山回宫述职。
右统领是京城禁卫对王逸的称呼,北山禁卫习惯称他为北山将军。
王逸是景帝的人,他刚过而立之年,本来也可以称之为年少有为的,只是比起沈念年少成名,他却是差了些劲儿。
王逸本身是个相当自大的人,对宫中禁卫一向不看在眼里,觉得他们只不过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花架子,根本比不上北山禁卫军。
对齐君慕这个刚登基不久的皇帝也是心中悻悻,他们北山禁卫护着的是京城皇城安危,就连景帝都要给几分颜面。在王逸看来,齐君慕也不在话下。
王逸和杨惊雷本来是有些不对付的,主要是他成为右统领时间已久,杨惊雷是齐君慕提拔上来。两人有两个主子,心自然不在一起。
每次杨惊雷前去北山时,总要被他戏耍一番。
杨惊雷人老实,办事也是讲究一板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告状才显得自己不那么蠢笨,以至于很多事齐君慕都不知道。
杨惊雷这次出京的事传到北山时,王逸还兴奋的喝了一坛子美酒。
王逸觉得这次没有了碍眼的左统领,这次无论是谁前来北山,他都能把人给唬住。
结果没想到来的是沈念,沈念这人在边关呆的久了,骨子里就带有一丝匪气。他做事风格同杨惊雷这种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完全不同,王逸那些折腾人的手段在他面前就跟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拿大锤是一个道理。
关键是沈念不是个吃亏的主,王逸想对他做什么,他不但要躲避开,还想着还击。
王逸再怎么觉得自己无敌,那也没有经过实战。
沈念就不同了,他在战场上是杀过人流过血的,所以王逸又一次派人找他麻烦时,沈念直接出手把他打晕,倒挂在树上一炷香的时间。
这对王逸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也是他这么快入京面见皇帝的缘由。对着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自己受屈之事的王逸,齐君慕眉眼毫无波澜。
在王逸口中,沈念成了一个仗势欺人藐视皇上的小人,他是北山禁卫,守护的是皇上的安全,沈念侮辱他就是侮辱皇上,是大不敬之罪。
同时王逸还暗指沈念有了北境军还不知足,现在更是有意指染北山禁卫军权。
这种指控无论真假,都容易在身为皇帝之人心中埋下一根刺儿。
皇帝坐在龙椅上,注定是孤独多疑的。
很多时候,为皇者也许不是不明白有些人是被陷害的,可他不敢赌,只能任由这人被污蔑而后顺势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