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君慕觉得沈念这话里有话,这话也不好接下去,他抿起嘴角噙了丝浅笑不再吭声。
吹了一会儿风,身上没有那么燥热了。
夜一点一点侵蚀着天上最后一抹光,皇宫里开始有宫灯亮起来。
在这期间,皇帝没有催促沈念离开,也没有再说什么。
彼此就那么静默的站在阁楼之上,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一切烦恼在这一刻都远离,尘世的喧嚣吵闹都仿佛不存在似的。
沈念知道时间不早了,他们该下去了。
临行前沈念很想问身边之人一个问题,可他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敛眉没有问出声。
阁楼上就他们两个人,他这纠结的表情很难不被皇帝发现,于是齐君慕道:“怎么了?”
沈念摇了摇头,他本来想问皇帝一句,若有朝一日,他被喜欢之人背叛,那他会怎么做。
可这话不能问出来,皇帝是皇帝,他有喜欢的皇后。而他再怎么受皇帝宠爱,也不过是一个臣子,就算这一刻得到特权,有些话还是不该问的。
站在高处一切凡尘之事看似远离,但到底未曾真正远离过。
下了阁楼,皇帝还是皇帝,他也还是镇北侯。
他问得话若是在皇帝心里成了一根名为得寸进尺的刺,那反而不好了。
于是沈念恭声道:“没什么,皇上天色已晚,我们该下去了。”
齐君慕知道这不是实话,一刹那的,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为沈念的隐瞒。不过这是极为细小的情绪,很快就被他忽视过去了。
沈念站在君臣的立场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应该为能有这样的臣子感到高兴。
齐君慕面色平静道:“既然如此便下去吧。”
沈念知道皇帝看透了他,他心里苦笑了下,只能装作不知道。
往下走的时候,两人气氛有些沉默,和一开始往阁楼上爬的沉默还不同,这次明显更让人不自在些。
下了阁楼,阮吉庆迎面走来时,皇帝彻底恢复平静,为了缓和气氛,他笑道:“沈卿站在上面可解心底之惑了?”
沈念忙道:“心惑已解,多谢皇上。”
齐君慕脸上笑意不减,他道:“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着你,你能安下心来朕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