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澜沉默片刻,方才口吻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我爹替我寻药多年,时时奔波在外,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兰渝皱着眉心,担忧地看着墨沧澜,道:“如今我最为担心的是,青云圣手将那些罕见灵草给了孤渊天音,那他究竟又用了什么入丹,给少主服用。”
墨沧澜嗤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他用什么入药都无所谓,毕竟那些丹药,这些年来,我一颗未吃。”
月见微手脚冰冷,全身的血似乎都凝固了。
他感受不到墨沧澜的愤怒,他只感受到了无奈。
但是,他却怒到几乎爆炸,恨不得马上冲到那青云老妖怪面前,将他给一爪子一爪子地挠死——他凭什么要这般对墨沧澜!?
兰渝叹息一声,道:“少主,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城主知晓?”
墨沧澜摇摇头,道:“没必要告诉他,一来我们与青云圣手,直接订了五十年的丹药,我们纵然能够解丹,他也完全可以不认账,除非当真他的面解了丹,再找到有资格开口的丹师,亲口评判,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丹师到了青云圣手这种级别,已经能在苍茫大陆横着走了,谁会愿意与他为敌?
“二来,白雪境这些年来本就势弱衰微,我们且自顾不暇,又如何敢得罪杏花谷?”墨沧澜轻描淡写,虽从未睁开眼眸,却已经看穿一切:“孤渊世家可知那灵草的来历?他们若是知道,我们这边一旦毁约,便就又得罪了孤渊世家——”
“我们到底,得罪不起。”
终究是白璧蒙尘,玉碎珠裂。
换做百年之前,墨沧澜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人中龙凤的天才少年时,放眼整个苍茫大陆,谁敢触其锋芒?
得罪一词,从来不在墨沧澜的词典之中。
然而世殊时异,时过境迁,墨沧澜也终于学会了隐忍不发,一忍再忍。
得罪不起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悲哀和痛苦。
月见微趴在墨沧澜腿上,连妖果都没胃口吃了。
墨沧澜接着说道:“我爹昨日来信,说是已经寻齐了灵草,待到拿回来给尚轩长老检查过之后,不日就会送到杏花谷,青云圣手手中。”
兰渝咬了咬牙根,恨恨说道:“人心险恶,自私至极。”
墨沧澜道:“此事你知我知,不必再提。”
兰渝惆怅地叹息了片刻,灌了几杯茶水,才勉强收拾心情,抬眸看着墨沧澜道:“少主的病情,可有加重?待到每月十五,还是让我替少主施诊缓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