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这么久的猜疑,归元神宗那些个活了千年的长老,各个都怀疑他乃是寒无双,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禁不住觉得他仿佛与寒无双已经合二为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确地告诉他,可确定自己是否那人的法子。
前世今生,是非功过,爱恨情仇,墨沧澜自然想知道真相。
他对寒无双和孤渊无华的往事,其实并无非知不可的念头,但若是有人,愿意将真相摆在他面前,他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只是……
“我为何要重新获得身为寒无双的记忆?”墨沧澜道:“纵然我的确是他,但寒无双那一世,过得未免凄惨,下场光是让我听了,便觉得不寒而栗,头皮发麻,若是能忘了过去,好生过这一世,也是好事。”
他可以,但没必要。
墨沧澜从不否认他对寒无双的敬服,试问若换做是他,只怕是做不出那等甘为天下身先士卒死而无怨的壮举。
孤绝之地一战,寒无双封神,世人皆看到他几乎以一人之力,封印了整个三界大门,却是只有得了通感的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几乎痛彻魂魄将整个人都撕裂的痛苦。
寒无双的修为,也应当从那之后,从顶尖高手中跌落,那样的伤势,已经从根本上伤了心脉灵核,没个千年百载的修养,没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绕是再如何天赋卓绝的宠儿,也一样会变成半个废人。
大战之后,不出十年,紫泽仙陆对苍茫大陆发起进攻,按照时间来看,寒无双绝无可能恢复修为,却仍是要为紫泽仙陆出战、为孤渊无华出站,其中痛苦,又是谁能说得出的?
墨沧澜几乎冷漠地想:这样的前生,他宁可不要。
他承受过沦为废人的痛苦,自是不愿记起寒无双最后那惨无人道的经历。
孤渊无华叹息:“你是当真对我,没有任何留恋了。”
墨沧澜道:“我说了,我已有道侣。”
“但你修为如此,你根本,不可能护得住你的道侣。”
孤渊无华朝着他逼近了一步,盯着他道:“你如今的修为,远比不得当初的寒无双,眼看着三界大门将要分崩离析,鬼族魔族重返人间,届时,首当其冲的便是南陵郡,你真以为,你能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三界大门是寒无双亲手封印的,其中道法,唯有他自己知晓,三千年过去了,整个苍茫大陆。只怕早就已经道统衰微,再无第二位能重新做一个结界的强者,你容貌与寒无双几乎一样,又得了他的传承,归元神宗和那世家长老,绝无可能轻易放过你一一三界大门,早就已经注定是你的责任了!”
“如此,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等着,慢慢地提升你的修为吗?”
“你这身体,缺了一魂一魄,虽对性命无碍,却也妨碍了你的修为,你自己应当也已经察觉了吧,越是往后,你的修为提升,便越是阻塞,像是缺失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