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向两位长老,道:“不知二位长老如何称呼。”
那脾气暴躁的长老眯了眯眼睛,甚是警惕地盯着墨沧澜,道:“我乃执法堂厉准。”
旁边那长老道:“岑涟。”
厉准冷笑了一声,眼睛盯着月见微,口中却说道:“墨峰主,你教出来的人也真是嘴皮子够厉害的,见到宗门长老,丝毫不讲礼数,竟是冷嘲热讽,只凭这个,本长老就能治你个不敬之罪!”
月见微对着厉准,扁了扁嘴巴,哼了一声嘟囔道:“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师弟们带走的。”
墨沧澜虽不认识这两人,但却对这两位长老的名字,如雷贯耳,听过不知多少次。
墨沧澜拱了拱手,道:“原来是两位大长老亲临,不知我峰中弟子,犯了什么过错,竟是能惊扰了大长老。”
所谓大长老,地位自然是与寻常长老不同,乃是仅次于宗主和护宗长老的宗门强者,手中持有归元神宗的特令,可先斩后奏,秉公执法,且不受宗门审判。
大长老均为修为在破丹境之上且德高望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强者,若是寻常事情,自然不可能惊扰他们出山,换言之,但凡能让他们亲自出山的,必然不是小事。
墨沧澜清楚其中利害,心中亦是生出几分不解。
佘灵玉和佘无暇乖乖在南陵郡修炼,就算用了几具尸体,炼制成尸傀,也不算什么大事,哪怕卢家死了个人,就算面子再大,也终不可能惊扰到这两位几百年都不曾出现的执法堂大长老。
岑涟淡淡看着墨沧澜,道:“墨峰主,这两位佘氏弟子,我今日是定要带回去的。”
墨沧澜蹙了蹙眉,道:“二位长老,若要将峰门弟子带回主宗,势必要有特殊原因,他们两人,哪里值得劳烦大长老亲自出手?”
厉准面色不善,道:“执法堂大长老办事,难不成还要给你解释?墨沧澜,你不过是个新立峰门峰主罢了,你如今敢质疑我们,难不成是想要和整个执法堂作对?”
“……”
这话就shā • rén诛心了,哪怕墨沧澜如今是宗主,也一样要受到执法堂管束,哪怕是孤渊宗主,见到执法堂长老,也要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执法堂的权威,来自于护宗长老和宗门万年来形成的森严执法体系,让执法堂几乎凌驾于所有峰主之上。
纵然是孤渊无华时代,执法堂依然可以将宗主的决定否决,让整个归元神宗弟子都按照执法堂决定行事。
厉准给墨沧澜扣上这样的帽子,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对墨沧澜的声誉造成影响。
月见微忍不了,当即便反驳道:“怎地,你们就这么不请自来地到我们峰门抓人,我大哥身为峰主,就问问也不行吗?若是无缘无故便要带走弟子,峰主却不管不顾,岂非白白占了这个位置?”
厉准冷冷看着月见微,道:“你自身难保,还想着顾及旁人?”
月见微颇为敏感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准似是自知失言,马上闭上嘴巴,旁边岑涟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对墨沧澜正色道:“你若是想知道原因,我也可以透给你几分,从五年前起,南洲便有多处村落被人屠灭,却不知是何人所为,执法堂出面调查,察觉不少村落都是被尸傀给屠了的,如今这苍茫大陆的所有世家,除了佘家之外,还有谁能做到这般?”
墨沧澜却是不知还有这档子事,顿了一顿,看了眼佘氏兄弟,道:“道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得了道法,不管是谁,都可以使用。只怕长老还不知道,佘氏已经在多年前灭族,如今除了这两位弟子之外,就只剩下佘家家主佘上尘了。”
厉准冷笑一声,道:“佘上尘早就不知所踪,你以为执法堂若无半分证据,就会随意来峰门抓人?墨沧澜,那些屠村shā • rén之事,十有bā • jiǔ就是佘上尘干的,我们手中的证据,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如今,我们二人便是奉了奉真长老之命,来将这二人抓回去调查,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月见微面色微微一变,心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竟是冲着佘上尘来的,而且,听这两人的意思,手中似乎掌握了不少矛头直指佘上尘的证据。
月见微自是想说佘上尘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他想到上辈子佘上尘屠灭千万人的劣迹,终归是不敢妄下结论。
只是,哪怕佘上尘当真又步上了老路,也与这两人无关。
“二位长老,佘上尘之事,我尚不知情,但我这峰门两位弟子,当是不会做出戕害人命之事。”墨沧澜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外历练,对佘上尘这几年都做了什么,并不了解,还望两位长老给我些时间,待我搞清楚始末,再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