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当年可是云巅仙尊,受人膜拜敬仰呢。
月见微自娱自乐地一笑,随着碧霄长老一同回了白雪境。
已是深冬时节,白雪境路上堆叠了厚厚的白雪,整个山庄都宛若只银装素裹之中,整一个冰雪世界,这种壮丽奇观,月见微上辈子住在高山之巅,也曾亲眼见过,只是那时候,一个人居高处不胜寒,看着白雪便心生厌恶,恨不得从山顶一跃而下,了结了这漫长而无趣的余生。
如今却是大有不同,白雪境有他喜欢的人,是他道侣的家乡,他见到这雪,便心生喜欢,仿佛看到了他与墨沧澜历历在目的过往。
白雪境这些年收了不少弟子,许多还是富庶之家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慕名而来,毕竟墨沧澜名声远扬,哪怕是边远之地也名声大噪,若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墨意寒过得还算是颇为舒心的。
墨意寒的状态看起来比想象中好的太多。
他身上披着个白色的狐裘大氅,双手揣在一起,头上随意盘了个木头簪子,见到月见微和墨云泽,原本没什么表情略显冷漠的脸,突然变得生动飞扬起来。
墨意寒又是惊又是喜,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他大步走过来,瞪大眼睛打量着两人,笑道:“你们怎么回来了?来之前都不说一声的,这孩子……”
墨云泽的眼眶瞬间红了,喊了一声“爹”,猛地一下子便扑到了墨意寒的怀中,他脑袋埋在墨意寒的肩头,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墨意寒啧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撒娇,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崽子呢?行了行,我怎么看你还打算掉两串子眼泪呢,丢不丢人。”
虽然嘴巴上这般嫌弃,墨意寒也还是任由墨云泽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最终还是墨意寒先受不了了,将墨云泽一巴掌拍开,道:“你这小崽子,没完了是吧?”
墨云泽揉了揉眼睛,望着墨意寒道:“爹,吓死我了。”
墨意寒一愣,转脸便冲着碧霄长老道:“你干的?”
碧霄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干的,是紫川干的,我当时还拦他来着,他非得不听。”
墨意寒道:“行,回头我去找紫川。”
墨意寒嫌墨云泽黏起人来没玩没了,便将人拍飞到一边,转而笑意盈盈颇为温柔地摸了摸月见微的脑袋,道:“好孩子,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吃苦头吧,看看这小脸儿瘦的,都没什么肉了。”
月见微小时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长大之后便骨相越发明显,看起来更是精致了不少,但在墨意寒眼里,便是没吃好没睡好心事重重饿瘦了的表现。
月见微却是点点头,拉着墨意寒的手,撒娇道:“是的呢,出去历练了一番,吃不好睡不好,都饿瘦了,我还指望着意寒爹爹给弄些好吃的,再重新养起来呢。”
墨意寒心情大悦,极吃这一套,笑道:“这敢情好,我马上叫人布下宴席,给你们两人接风。”
外面风大,几人没说几句,便一同去了阁内取暖。
月见微修为不俗,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却担心墨意寒的身子受不住。
暖阁里面布满了地龙,一进来便感受到了温暖。
月见微舒服地叹了口气。
墨意寒给两人倒茶,边说道:“前些日子一觉睡过去了,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归远神宗已经派人来说过原委了,沧澜留在紫泽仙陆,进了什么天道宗修行,怕是回不来了,倒是委屈了你。”
月见微一愣,道:“义夫,归远神宗说的不对,他没有去天道宗,而是回了容家。”
墨意寒的手突然一抖,茶水落在了杯子外面。
墨意寒放下茶壶,转而看向月见微,道:“容家?他去容家做什么,他和容毓恒,有什么关系?”
“……”
月见微心里一咯噔。
墨意寒居然还不知道真相,甚至不知道墨沧澜和容家的关系,若是叫他再知道墨沧澜是跟着月轻鸿走了,岂不是更是郁闷?
墨意寒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沉着眸子看着月见微,道:“有话就说,别瞒着我,否则就和泽泽一起去罚跪祠堂。”
墨云泽跳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意寒道:“你闭嘴。”
月见微郁闷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担义父听完之后,又一口血喷出来气得晕厥过去,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我不说。”
墨意寒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道:“紫川真不要脸,专挑着些有损我形象的破事儿来讲,我也不是气成那个样子,而是心里面压着的石头一下子松懈开来,轻松过度,才会有如此反应,不过现在早就恢复正常了,你不必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