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澜点了点头,道:“一切但凭大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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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一座偏于闹市的别院之中,响起了叩门声,坐在院中正自顾自下棋的男子道了一声“进来”,只听得门吱呀两声轻响,一个披着件月白色斗篷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
“来了。”容且闻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称得上温柔的笑容。
来者退去了斗篷帽子,露出了一张姣好的容颜。
若让人看到,定是会觉得颇为震惊,因为此人便是朝中白无相宁非。
宁非走到容且闻身前,道:“公子。”
容且闻拉过他的手,细细打量着道:“几年不见,阿宁倒是容颜未改,还是我梦中的模样。”
宁非垂眸说道:“修为放在这里,怎么也不可能老得那么快。”
容且闻道:“阿宁可是怨我狠心,将你丢在这神都之中,无依无靠。”
“倒是没什么可怨的,我得了公子恩惠,方能保全这一身病骨,能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公子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自会替公子得来。”宁非看着容且闻,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素来冷静,情绪起伏不大,倒也让容且闻习惯了。
容且闻笑了笑,道:“将你留在容澜身边,只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些年,与容澜虚以委蛇,处处受他刁难,还要被他当成靶子,辛苦你了。”
倒也不是太辛苦,宁非心中想道。
虽说墨沧澜故意让人误会他的身份,但总体上来说,墨沧澜给他的远比他失去的要多得多,简直天壤之别。而且,墨沧澜甚好相处,轻易不会以权压人,许是有了在苍茫大陆的那些经历,他身上也罕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平日里与他们做臣子的相处,还算融洽,有时候还会开几句玩笑话……总之,宁非对墨沧澜并无什么不满。
不过,既然容且闻要这么说,宁非也不会出言反对。
宁非道:“公子,正事要紧。”
容且闻叹道:“想与你多温存一会儿,你却不解风情。”
宁非说:“接下来,陛下的打算有两个——一个是去南疆万蛊窟寻找千娘娘,问他那得了缠绵蛊母虫之人究竟是谁,一个是去极渊之地重新封印龙帝,破了龙族的奢望。”
顿了一顿,宁非接着道:“印何似与千娘娘素有交情,若是他寻到了千娘娘,十有bā • jiǔ能从她口中,问出真相,你可有所准备?”
“担心什么。”容且闻笑了一声,摩挲着宁非的下巴,那动作颇为暧昧,声音也是温柔:“千娘娘那个老女人,竟是无论我出什么价钱她都不愿意将那缠绵蛊给我,可我着实想要那缠绵蛊——所以,我便直接将她杀了,从她的宝贝徒弟手中,得了缠绵蛊。”
宁非一怔,道:“你杀了千娘娘?”
容且闻道:“不错,倒是颇费了些功夫,不过最终还是死了。”
宁非蹙眉,道:“可尚未有消息传来。”
以往来说,若是大宗宗主死亡,消息便会迅速传遍整个神武大陆,就连万蛊窟这等不正派的宗派里面,也藏有天道宗的探子,千娘娘乃是万蛊窟主人,她若身死,探子们必然会在最短时间内,将消息传来。
可直到今日,都不曾听说此事。
“封锁消息,还不简单?”容且闻勾了勾唇角,道:“倒是有人想要将千娘娘的消息传出去,不过么,都被我的人给杀了,如今万蛊窟里面,半数都是我的人马,剩下半数,也早已臣服归顺于我,毕竟他们忠诚的并非隐圣皇,而是灵石和灵气,这些,恰恰是我能给得起的。”
他将此事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杀死一群人,和捏死一群蝼蚁一样没有差别。
容且闻的心是冷的,自宁非与他相识,便知道这一点,所以宁非从来不曾奢求过容且闻会将他放在心上,哪怕他对容且闻,始终都抱有感激之心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宁非垂眸问道:“只要印何似去了万蛊窟,他必然会发现千娘娘已死。”
“发现又能如何?他总归是查不出杀了千娘娘的,究竟是何人。”容且闻不甚在意。
宁非道:“撇开这个不谈,主人和那早已不知被侵袭成何等模样的龙帝做交易,若来日龙族起势,不受主人控制,岂非得不偿失?”
“龙族算什么东西?这么多年连个蛋都生不下来,我给了他们多少机会得到那只麒麟,却一次次叫我失望,你便该清楚,龙族没一个能成事的,难怪当年沧君轻而易举便将龙族赶到不似海当泥鳅。”
容且闻顿了一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宁非道:“阿宁,如今天下灵脉,已经半数被毁,若非容澜那个混账阻拦,我早就已经让紫泽仙陆的所有灵脉,都尽数归于我之手,我有婆娑秘境传承的飞升道法,只需得借助这些灵脉,便能够直接飞升仙界成为真神,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人,到那个时候,这世上的法则,尽数由我而定,这天下的命脉,皆在我之手,你就会是当世第一功臣,我定不会忘了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