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我不肯暗算,但他好像比较喜欢让我欠着他,而不是他欠着我。
我把匕首丢在他身侧,只当丢了片干垃圾,然后我把自己胸口的衣服一撕,露出里头的黄色垃圾,从容慷慨曰:“大好胸膛在我,匕首在你,我若居心不良,在给你运功时行不轨之举,你一匕首朝这儿刺下去,如何?”
李藏风这回总算不盯着咽喉了,他盯了我的胸口挺久,那眼神总算是透出了点儿七情六欲。
他问:“你明知我想要你的命,还是想救我?”
我道:“是你先救了我,我只是还你个人情。”
这个杠杆精是没法和我抬杠了,那我就心满意足,把那手往他肩上一搭,他低头,唇角像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可转瞬即逝,比流星还快上百倍,我都不知道那算不算笑。
可这时我忽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我好像不会传功唉。
要不先摸摸?兴许摸着摸着就有“熟悉的记忆浮上心头”?我回忆起被推拿师父打得鬼哭狼嚎的那些年,我手从他肩上下去,从背上某个点开始,一路往下揉,到一个较硬的节点,我就拧了拧,我还戳了戳,嗯,还挺有劲儿的,这是个重要穴道了吧。
李藏风忽轻声:“老七。”
我惊了,他头一次这么轻声轻气地说话吧。
这是毒发了吧!?这是虚弱得不能重声了!?
我就心里难受了,李藏风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飘忽地问了一句话。
“你果然还是恨着我的吧?”
胡说!你看不出我在给你传功吗?你以为我还因为落水那件事恨着你!?是在故意折磨你吗?
唉等下,我好像捏那个腰上的节点是有点用力了,我这功还没开始传呢。
我赶紧把手掌贴他穴道上,我觉得这个传功啊,就是把身体内部最精华的那股热,传给另外一个人。所以李藏风马上就热了,没过多久他就是李暖气了,再过会儿他就是李微波炉,再再会儿就是李烤箱。
李烤箱大概是热得受不了,低头就热吐了,把一大口血喷出来。我吓呆懵僵,扶了他问:“你感觉怎样?”
李微波炉擦了血,看我说:“毒已逼出,多谢。”
我心喜啊,却发现他盯我的眼神不寻常,这气氛整个就很绿江啊。那我就警惕了,我用冷酷武装起每一寸面肌,问他:“你在看什么?”
李暖气一动不动地盯我的脸:“你也有段时间没闭气。”
我说:“但我闭得比你久。”
李藏风面色凝重道:“你见我嘴唇发紫,才确认我中了毒。”
我说:“不错。”
李藏风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那你现在嘴唇发黑,这代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