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来考虑去,我想做个木牌,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头,然后用一条绳子把木牌挂在胸前,但想想这个就有点怪,看上去特别像脖子上挂了狗牌,那我还是算了。
后来他总算叫对了我的名字,我就觉得该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如果不是这个人在悬崖底下发现我,我最后的结果就是像一滩死肉般慢慢烂在魏朝山旁边,尸骨喂狼血肉养土,最后连一点肉渣子都不剩。
有这救命之恩在,我想先和他交个朋友。
若是朋友做不成,那起码可以进行坦率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
于是这天我去问了焦寿光,问的是尹教主那件事。
“你为何要提这个?”焦寿光把脸一横,脸色臭的像发酵了十多天的袜子,“你想我打你一顿?”
我摇头:“只是好奇。”
他的脸上缓和了紧张与臭色:“我身上有什么好好奇?”
比如你这么憨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一直很好奇来着。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认为江湖上对你的传闻不假,你的确不是个奸恶之徒。”
“我自然不是。”
“那你当初要跟着尹教主?”
这个人不仅滥杀无辜,还经常虐杀童男童女,我认为焦寿光肯定知道这些所作所为。
焦寿光问:“你认为我之前是助纣为虐?”
我用一种“难道不是”的眼神瞅他,焦寿光似被我瞧地浑身难受,如站在刀尖,又似站在冷风聚集口,他扭捏沉默,片刻后想起什么,迸出了一声又长又苦的叹。
“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
“所以你可以无视他的种种恶行?”
焦寿光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这个回答就有点出人意外,我问他如何做不到,焦寿光居然给了我一个更意外的解释。
原来当时他加入尹教主,本是要受一定重用的,结果焦寿光看不惯尹教主天天拿童子血肉沐浴,多劝了几句,然后就被尹教主赶去看大门了。之后他在教中备受冷落,常常被忠心教徒们鄙视奚落,嫌他不会说话不会做人。
但看门大爷老焦没有改变初衷,也从不后悔他当初的一劝。
正因他不得教主信任,也少在尹教主身前走动。老七刺杀尹教主那一回,他正好错过,保住了性命。
可见有因就有果。若不是他的远离,他不会出现在这儿。若不是我的放过,我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两种出现各有各的理由,我们都得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