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喜欢让他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方即云,方圆的方,即便的即,云朵的云。”
这是我真正的名字,是我一直藏在心底的名字,我和他相处许多次,我啃过他的老脖躺过他的大胸,我在心底在嘴上叫他的名字那么多遍,我与他在悬崖上悬崖边共过数次生死,我却是第一次叫他知道我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念得很响亮,说得字正腔圆,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正面的回复。
如果他能夸夸我,我可以把这一刻收藏起来记一辈子,至少他可以一字一字地念出我的名字,在去找曹几何拼命之前,我能在心底想想这段。
李藏风只一个人念叨了这个名字好几次,似在回想什么,可什么都想不出。
“方即云,方即云……方即云?你真的是叫方即云?”
我点头:“有什么不对?”
李藏风:“你为何在那面铺做工?又为何在我和你谈话过后,跑到这桥下哭泣?”
“面铺老板是我的表哥,我当然得给他做工。至于哭泣,让李大侠见笑了,我只不过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朋友,心里难过罢了。”
这话倒有一些是真心流露,李藏风观察了我半晌:“逝去的亲人朋友是怎么走的?”
我沉默片刻,紧紧掩住了内心的悲凉。
“是灾荒的时候走的,只留了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