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忽有些感伤,我这次是真的替他难过了。
这是一个不会交朋友的人,到处跌跌撞撞,碰到了我这儿。
阿渡忽问我:“你喜欢听这些话,是因为歪理听着有趣,还是因为别的?”
我有点想说“同道中人”,但转念一想我其实经验为0,于是道:“我自己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阿渡眉间一紧,忽的舒展开,褶皱像丝绸一般展开、消失,笑容里的尖利全退,野兽般的獠牙半敛,这似是我第一次瞧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真心,而不是以懒散作面具。
“你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我笑道:“你也是。”
这话说来是真心。
我见过很多甘愿做受的人。他们要么是天生,要么是想被疼,可我就从没见过他这样的。
这是一个因为懒,而立志不做攻,只做受的奇男子。
这珍稀程度都快赶上决斗佬了,我在他身边天天都不会腻的。
我刚交完心,结果忽然想到我们的话题歪到了十万八千里,本来不是在说李藏风吗?怎么歪到阿渡和我身上去了?
哎等等,咱俩说了这么久。李藏风呢?
我抬头一看,发现李藏风很自觉地站远了。
他是不想偷听,更不想我误会他在偷听,所以检查完地上的车辙和脚步痕迹以后,主动在一棵树下等着。
倒真有君子之风,连别人的私隐都晓得不能去侵犯,看得我都自惭形秽了,我都怀疑我的那件衣服或许不是他拿的,说不准是梁挽在试探我?
李藏风见我俩聊完,自己走来,我趁机悄悄对阿渡说:“刚刚咱俩说的话别和李藏风说,我还得继续问你。”
阿渡半眯了眼:“我知道轻重。”
李藏风一走近,先问我:“你们刚刚可有说什么正事儿?”
我道:“没什么正事儿,我只是问了问他的背景。”
李藏风再看向阿渡,阿渡打了个哈欠,半困不困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轻重的,我只是和他说你想嫖他而已。”
……
……
只是?
而已!?
阿渡你个不说人话的王八蛋!!你知道个屁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