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即云,老七,不管那个人现在用的是什么名字,这并不能改变这个人的位置。
他住在李藏风的心上。
住的高高的、稳稳的,还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好像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在那儿呆着。
可现在这个人受了重伤,肩膀和胸口破了两个血洞,血流如泉,他脸白如霜,一个活生生的人像被挤压成了一层薄薄的纸,他好像就快掉下来了。
所以李藏风的愤怒对着高悠悠,恐惧则对着自己。
万一,如果?
不!
不会有万一和如果,方即云必须活下去!
老七绝对不可能死在这儿!
他心绪如战场,身体如盾牌,持刀奔赴敌方,刀从一个人的肩膀跳跃到另一个人的胸膛,像划开一片五花肉似的划开另一个人的肚子,如剪切树枝般切割一个人的骨架,红和白的像腐败的花儿那样绽放,铁片和铜锈一块儿翻涌进他的鼻腔。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战场。
只有这股恐惧和担忧是陌生。
所幸高悠悠从傲慢中醒来,他把李藏风心尖上住着的人带离了战场。
这是好事儿。李藏风松口气,他认为自己接下来已无所畏惧,便该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