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躺在床上,一条手臂靠在眼睛上。
头脑昏昏沉沉,以至于他一睁眼睛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旋转。
昨天晚上……自己断片了。
陆预闭上眼睛,以免晕眩感更甚。他伸出手,在自己身旁摸索。
床上的被褥早就乱得不能再乱了。靠枕乱飞,几乎都掉到了地上。
等等。
昨天晚上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像一开始中了太后的药,然后喝了早就备好清热的汤药,但是没有用……对了,自己让十一去搬冰水了……不对,冰水没有来。
那自己最后是怎么解毒的?
陆预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捂住头,惊恐地向四周张望。
他心里有个大致的答案。
由于前一天晚上他有吩咐,宫人们都不在。
“十一?十一!”
一个浑身黑的男子从屋檐上飞下,落入室内,作揖:“陛下,今日由末将轮值,十一大人今日休沐。”
陆预点了点头,问道:“昨天晚上有何人来过承明殿?”
暗卫回道:“楼大人来过。”
陆预一惊:“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不久。”
陆预恍然若失,呆坐在床上,挥了挥手让暗卫退下。
他慢慢低头,在乱糟糟的床榻上翻找,抓起几缕长发。
发色乌黑,带着冷调,在未明的天光下泛着幽光。
是楼青晏的头发。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让楼青晏在自己的床上留下这么多的头发。
陆预心知肚明。
他仰头,喉结微微颤动,像是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狂喜和极度的担忧交织在他的心头。
楼青晏背着他搞小动作的刺骨寒意似乎还在昨日。陆预心想,是自己逼得太过了,才会让楼青晏这般表面迎合、背后搞鬼。
自己都下定决心,要对楼青晏以礼相待,万万不可吓到他,这样才能让两人之间破裂的关系慢慢缝合如初。
而昨天,自己干了什么?
楼青晏是不是很恨自己?
他会不会将对自己的感情都消磨光了?
明明第一时间感到了极度的狂喜,那种占有欲被满足的快意却被这些思考扰乱,让他如坠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