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桥义抿了抿唇，眼下的黑眼圈比之前更重，眼窝也有些下陷，整个人都是给人以一种一蹶不振的颓丧气质，哪有第一见面时朝气蓬勃又积极向上的感觉。
“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对吗？”李桥义问得很小心翼翼，甚至这句话说出口都是犹豫再三的。
李桥义总觉得那一天的经历都是自己在做梦，但那一天他手里拿的报纸绝对是真实的，甚至那份现在都还塞在了他的书包里。
为了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他走访多处，找了很多回收废品的店主，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了与那份报纸同年同月同一时期别的刊物，但得到的结果都显示那一年真的有发生这样一起案件。
他从一开始不敢相信，到后来去质问马阳宇，眼睁睁的看着马阳宇在听到他所说的话以后神态更加癫狂，甚至可怖，他哪里还不明白，报纸上的小马就是他？
但他接受了这么多年的义务教育，学的是马克思主义，弘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崇尚的是无鬼论，讲究的是科学，活了这么多年，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这让他一时半会怎么消化过来这简直就是将他的三观放在地上反复摩擦，然后再拼接起来。
肖尘歪了歪头，戴着戒指的手指还放在吊坠上摩挲着，淡淡的开口道，“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
何必要问他。
李桥义的表情浮现出挣扎的神色，五官都有些狰狞，沙哑着嗓子继续问道，“马阳宇是不是会死”
马阳宇现在已经彻底被折磨疯了，连人都不敢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像只惊弓鸟一样的崩溃。
他刚刚去看马阳宇的时候，也被对方拒之门外，马阳宇甚至连饭都不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来。
肖尘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沉默了两秒，回答道，“不会。”
这是实话。
李桥义黯淡下去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一滩死寂的湖水突然有了生机，“真的吗”
李桥义开始结巴，前言不搭后语，“那他，不对，那我，不是不是。”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着急的问道，“那，那只鬼还不会去骚扰他”
肖尘看着他焦虑的神色，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勾了勾嘴角，“那不一定。”
陈露露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死马阳宇，她的确恨他，恨他当年不为自己作证，但是她当然也知道马阳宇罪不致死，那个时候的马阳宇也只是个孩子，甚至这么一些年也确实一直在忏悔。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恨啊!她还是不甘心啊！她的理性无法说服她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