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忙福身一拜:“多谢皇后娘娘做主。”
太后收了手里的佛珠,换了个姿势,侧身看向苏妧:“勋国公府那边已经再三派人叮嘱过了,昨日的事不许他们外传,外头不会有人知道你中了迷.药的事。不过,太子众目睽睽下把你带回宫这事瞧见的人了去了,肯定是瞒不住的,若是听到些闲话也不用放在心上,等过些日子就该去承德消夏了,到从承德回来,太子也该大婚了,到时候你进了朝华宫,这些流言碎语的,也就不攻而破。”
苏妧一时愣住了,她来时胡思乱想了很多,怎么也没想到太后对她会是这个态度,不但一句责备她招惹是非的话都没有,还定下了她和裴瑧的事。
苏妧自小到大在家里从来都是不得宠的那个,出了事,她有错,要挨骂挨罚,即便她没错,也少不得受牵连,苏妧从不曾感受过被长辈偏袒谁什么滋味,这会儿听太后这一番话,心上涌去一股难以言状的温暖,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涌满了眼眶。
太后见状,忙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想进朝华宫?”
苏妧摇摇头,来不及多想,哽着声音说出了心里话:“臣女以为太后会觉得臣女招惹是非……”
太后笑了:“哀家还没老糊涂呢,这事勋国公府有错,许成安有错,太子说起来也有错,但你又有什么错?哀家也是女人,也是打你这么大过来的,”一顿,视线缓缓抬高,瞧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昨个本宫听皇后说了这事后,原本是想叫人到朝华宫把你接回来的,可想想宫里人多嘴杂,若是要把你接回来,请宫里的太医给你治,你中了迷.药这事绝对就瞒不住了,想着太子从勋国公府带你走时许多人都亲眼见了,瞒也瞒不住,索性就让你在太子那待着了,反正从京口一路回来,哀家瞧着你同太子也是越走越近了,你早晚都是他的人,被外人说些和他的闲话,总好过让人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下了迷.药的好。”
苏妧听完这话又是感动又是羞赧,微红着一张脸起身跪好,端端正正的给太后磕了个头。
“成了,这事等查清楚以后再做定夺,你回去歇着去吧。”
苏妧起身,向太后和皇后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从佛堂出来,苏妧沿着甬路往自己住处走,待到过了月门,一眼便看见裴瑧靠在殿前的廊柱上,狭长迷人的一双凤眸微微眯着,阳光打在他身上,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笼起一层金灿灿的光晕。
初夏的阳光真是灿烂耀目,苏妧不适的眯了眯眼。
风滑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掠起一阵阵沙沙声,其中掺杂了裴瑧些许慵懒的声音:“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前,最迟九点还有一更这是昨夜之后苏妧第一次和裴瑧单独见面,心里难免有些紧张,也有些害羞。
可裴瑧专门等在这儿,又开口叫她过去,苏妧知道自己想躲也是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偏殿的游廊外有三阶青石铺就的台阶,苏妧才提裙上了第二个台阶,裴瑧突然伸手抓住了苏妧的胳膊,用力一提,苏妧便跌进了裴瑧怀里。
“殿下……”苏妧脚下站不稳,整个人压在裴瑧身上,不适的唤了一声。
裴瑧伸手捏了捏苏妧的脸:“你叫我什么?”一顿,压低了声音,“昨个夜里,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苏妧脸颊上那一小块儿软.肉被裴瑧揉捏成各种形状,裴瑧这个自小习武的人,手上哪里有轻重,苏妧被他捏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疼,伸手去拨他的手,嘴里嚷道:“疼……”
“疼吗?”裴瑧忙松开了手,顺势在刚刚捏过的地方揉了揉,“我没用力啊,还疼吗?”
苏妧蒲扇般的睫毛半垂着,目光盯着裴瑧衣上的如意云纹,缓缓点了点头。
裴瑧盯着苏妧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目光闪烁,突然轻轻抬手敲了一下苏妧的额角:“你骗我,是不是?”
“我没有骗你,是疼的。”苏妧说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裴瑧虽不纠结于这件事,但却仍执着于刚刚问苏妧的那个问题:“昨夜的事你不记得了?你是怎么叫我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