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书房出来,一路往外走,方才出了后院,恰巧碰见了许茹雅带着珠翠从外头进来。
“父亲。”许茹雅见了许培上前行了一礼。
许培微一颔首,“我进宫一趟,你母亲若是问起,告诉她就是了。”
许茹雅一怔,抬眸瞧了一眼跟在许培身边的人,见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面露一丝疑惑,“父亲这个时候进宫去,可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了?”
许培沉着面,只道:"皇后娘娘何来的事,休要乱说。"摆摆手,示意许茹雅退下。
许茹雅目送许培离开,目光一直落在许培身边的那个人身上,待两人消失不见,许茹雅方喃喃道:“那个人是哪个宫里的,你见过没?”
珠翠摇摇头,“奴婢不曾见过这人。”
许茹雅喃喃自语,“奇怪,这人虽穿的是宫里的衣服,但却不是皇后宫里的,皇上近来也一直不曾召见水,父亲这么晚了进宫到底是为了何事?”
珠翠低着头,一副恭卑谦顺的样子,可微垂的眼睑下,一双眼珠儿,却微微转动。
此时虽还没到宫门落钥的时辰,但许培到底是外臣,这个时辰虽进的了宫,但却入不了后宫。只能在御花园的一处阁楼里等着人去通传如贵妃。
不过多久,如贵妃披着一件黛青色斗篷,只带了一个小宫女,匆忙赶到。
如贵妃把随行的几个宫人安排在阁楼守着,她只身一人进了阁楼,一见许培的面,开口便道:“本宫给你的信你也看过了,你可愿意帮帮本宫救四皇子出来?”
“信,臣已经看过了,不过臣以为救四皇子这事还要从长计议。”许培颔首道。
两人离了约莫半丈远的距离,阁楼里的光线又昏黄不明,如贵妃瞧不见许培面上的神色,微微一顿,方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培道:“臣以为,皇上把四皇子暂时关押入狱,不过是事发突然,一时生气之举,等气消了,自然会把四皇子放出来的,娘娘且稍安勿躁。”
如贵妃伺候昭平帝多年,在这些事上自诩比许培更了解昭平帝,她就是摸清了昭平帝的性情,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对付太子。只是害人不成终成害己。如贵妃怎么也没想到,她用来对付太子的法子,最后应验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如贵妃无声的叹了口气,她心里太清楚,出了这样的事,以昭平帝的性子,不论过去多久,也不会气消,更不会难她的儿子。
可这种话,如贵妃不能跟许培讲,若告诉许培这些,那四皇子对于许培而言便是一个毫无价值的人了,这样的一个人,许培一定不会帮忙相救。
不论心里如何焦躁担心,如贵妃面上也不敢不露分毫,微微一仰脸,气定神闲的说道:“我要你帮忙救四皇子出来,也不止是为了救四皇子。”
许培疑惑的瞧了如贵妃一眼。
如贵妃缓缓转过身,躲开了许培的目光,“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皇上的伤只怕很难痊愈。”
如贵妃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太医虽有说过昭平帝的伤难以痊愈,但那说的是他腿上的伤,而不是身上的上。
许培并不知这件事,乍听如贵妃这话本是不信的,可皇上已多日不上早朝,前两天他同几个大臣一起进宫面圣,皇上气色瞧着也照实不好,这样想着,许培对如贵妃的话却是将信将疑了。
如贵妃眼睛余光瞟了许培一眼,见他沉思着并不说话,接着说道:“皇上如今龙体欠安,现下连朝政也不能照常处理,这样下去会如何,勋国公当比本宫清楚。”
许培眉心一锁,皇上龙体抱恙,不能早朝,不能处理政务,长此以往,即便不禅位,那也必要指派其他人监国。而依着如今的形势,皇上膝下本就只有两个成年皇子,四皇子又出了事,那监国的大权必然全部落在太子手里了。
这不是许培想要看的。
勋国公府虽自皇后进宫后一直和太后走的近,但许培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依附太后也好,把女儿嫁给太子也好,都不过是他谋权的手段,只是时间长了,许培发现,太子并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人,自己女儿在太子眼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即便扶持太子登基,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久而久之便生了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