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诩瞬间闭嘴,他把自己缩起来,安静如鹌鹑。
几十年前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等混乱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已是半年后。
正历二百五十年。
天上下着大雪,厚如棉花积压的灰暗天空,压的人有些喘不过。
飞雪簌簌,落在云诩头发上,肩上,他拿着铁锹在海棠树下挖坑,挖一会,停一会,双颊通红的冲冷僵硬的双手呼热气。
风长安站在窗前,隔着层薄纱窗看他。
坑越挖越深,足有半人高,云诩跳下去,测量高度。正要平躺下去,看这个坑,合与不合适,头上忽然落下一大捧泥土。
“你有本事躺,看我会不会哭。”
云诩瞬间蹦起,面无表情的看向已经把窗户撑开,正支着下巴颏盯着自己看的风长安。
风长安眼睛偏浅色系,平时看来,平静冷冽,恰逢雪天,越发衬得他眼中冰冷,毫无感情,仔细看,他黑鸦般的睫毛上还挑着冰霜。
云诩磨牙:“谁稀罕你哭,人贩子,死骗子!当初说好七天就放我离开,都半年了,还不放我离开!”
“我也没强留,只怪你自己太弱。”
风长安当初答应放云诩离开,有个前提条件一一能在风长安手下撑过三招。
“你个黑心肝!”云诩年龄太小,沉不住气,被风长安的无耻气得跳脚,“谁能猜到你是出窍期,别说练气,就是元婴都抗不过三招!”
风长安眼睫毛轻轻颤了下,抖落些许冰霜:“你也没问我修为,怎么,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你!”
“我?”抬起手,风长安冷冷淡淡道,“我怎么了?不服气么?不服气你过来,允许你再咬我一口。”说罢,垂下眼,目光落在衣袖滑落的右手手腕上,手腕上有个痕迹很淡的牙印。
云诩这混小子,当初下口太重,导致后续愈合后留下个牙印,怎么也消除不了。
云诩白皙的脸上迅速爬起一抹绯红,他低头,愤愤地掘土:“你以为你是什么灵丹妙药,人人都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