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嗯,是我。你听话,把剑给我,你用不着这剑。”
“师尊?”云诩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青冥剑,“师尊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杀,是人还是鬼,它是个什么?”
画风清奇,风长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默两息,见云诩眼中清明消失,暴躁起来,风长安道:“是什么不重要,剑给我。”
云诩神智混乱,清明转瞬即逝,哪里会听风长安的话。风长安只眼前一晃,云诩已经到他面前,青冥剑对准他心口刺。
风长安心底咯噔一声,抬腿就要踢开云诩的手臂,脸上却突然飚来一道温热的血。
血液顺着脸颊往下巴流,滴在前襟,一滴滴溅开。风长安瞳孔微缩,猛地抬头朝云诩看去。
云诩握着青冥剑,把剑从胸口拔了出来,端端正正递与给风长安。
“你……”风长安不太清楚他是清醒还是丧失理智。
怕是丧失理智,刻意拿剑引/诱自己,要自己命,风长安警惕的没有接,只是犹豫着开口试探,“知道我是谁吗?”
云诩眼中一片清明,原本浑浊的红眸此时亮如红玛瑙:“师尊,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但胸口的伤扯到了,一时痛的表情扭曲,连笑容也狰狞起来。
看来确实是清醒的。
风长安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落下去,只听“哐当”一声,青冥剑摔在地上,云诩捂着血淋淋的胸口剧烈咳嗽。
见状,风长安焦急的立刻去扶云诩,还没靠近,就被云诩一把推开。
“别靠近我,离我远点……”理智开始涣散,云诩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恐怖的像是地狱的魔鬼。
风长安被他推得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后,却见云诩逃也似的破窗离开。
可恶,带着重伤,你想去哪里?!风长安深知青冥剑的威力,一旦被青冥剑刺中,其寒意,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愈合,就是化神强者也不例外。
驱使青冥剑从地上飞起,风长安御剑直追云诩。
夜雨声烦,地面迸溅起半人高的水花,风长安踏着泥泞小路,在电闪雷鸣中快步走向另一片黑暗的雨幕。
他追了云诩一路,追到城区就没了人影,依靠罗盘,风长安才找到这里,也不知道云诩来此做什么。
遥遥看着风长安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小路旁的大叶黄杨上走出个戴着猪脸面具的黑衣人。
他背着个竹篓,甩着钓鱼竿,阴恻恻的笑:“我没看错吧?刚才那人是谁?空怀长老啊……原来真的没死。”
说完这句话,他啊哈了一声,嘶哑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真是有趣啊,身为正道魁首的徒弟是魔修,身为师尊的空怀没死。”
“这样说来,空怀长老早就知道徒弟入魔了,知而不灭,是为包庇,包庇罪呢。哈哈哈哈,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雨声越来越急促,噼里啪啦的敲打一切,敲打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天幕灰暗,鬼气森然。
冰冷的细雨落进青芒的盛林,落在血淋淋的石碑上,离石碑十米的地方有一座小土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土包上仿佛坐着个颓唐的人影。
“我控制不好自己,我做不到……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好的……”
“魔修,人人得而诛之,我这次恐怕是回不去了。也是,我早就回不去了。你常说,修士正义,依我看,也就那么回事,比如我,如果不撕破表皮,表面看,谁会知道我是个魔修?”
云诩声音沙哑低沉,回忆着这几十年,他越回忆越觉得好笑,原本坐在坟头,后来干脆躺在坟头上,闭着眼睛,任由雨水冲刷。
“你不是说你是无所不能的修士吗?你算天算地,自称神算子,可结果呢?你没算准自己的死法,也没算准我的下场。”
“你说你争了一辈子,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