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胜辉忍无可忍,怒拍桌子,粗话都出来了:“老子好声好气,你别蹬鼻子上脸!”
元献霍然坐了起来,同样大声道:“说什么为我好,当初明明就是你为了归元山庄把我给卖了,可问过我愿不愿意么?哪家的道侣是这样,奴隶还差不多!”
诸般往事涌上心头,他越说越怒:“天天说我配不上我有福气,他那么好,我不高攀成不成?先前我说了不喜欢他,就绝对不会反悔,今天就是打断了我的腿,我也不去识宝会!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找他叶怀遥!”
元胜辉怒道:“你、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讨好人都做不来,还要个屁的面子?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废物!”
但元献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他怎样打骂都是死活不肯妥协。
眼见时间近了,元胜辉也怕硬将他绑过去会弄得场面更难看,只能恨恨甩下一句“回来打断你的腿”,拂袖而去。
经过这样的一番耽搁,所以在元胜辉匆匆入场的时候,识宝会虽然尚未开始,但几乎所有的宾客也都已经到齐了。
眼看元家的队伍当中没有少庄主元献,自然又让人在心中暗暗掂量,玄天楼和归元山庄之间这层岌岌可危的关系,还能维持到几时。
元胜辉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层目光背后的含义,忍不住又在心里暗骂逆子小畜生。
他同几名熟人寒暄一番之后,忐忐忑忑地坐到了玄天楼旁边的席位上,同燕沉等人相互打了个有礼但疏离的招呼。
元胜辉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见玄天楼这边也不知是故意躲避还是真的有事要说,一直聚在一起说话,他不好打搅,只得暂时尴尬作罢。
展榆提起酒壶来,亲自为几名师兄弟一一斟酒,借着这个动作,他低声说道:“刚收到回报,外面都已经布置好了。”
叶怀遥道:“好。此事蹊跷,目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咱们有关,你传讯下去,让底下的人也小心点,不要行事莽撞,枉送性命。”
展榆不觉含笑,说道:“都知道我们明圣菩萨心肠,怎好拂逆你的意思。我从一开始就说了。”
燕沉道:“隐患未必在外,你们几个也留神。”
玄天楼这几个人你来我往,说的自然正是那位宣称要寻仇而来的朱曦。
叶怀遥性格温柔,行事却素来利落,当天跟君知寒谈话过后,一点时间都没耽搁,直接一张传讯符发过去,将事情说给了燕沉等人知晓。
因此玄天楼这回赴会,全都是早有防范,在酩酊阁外围暗中埋伏下了不少人手。
想必容妄既然已经知情,魔族更不可能全无准备。君知寒那边就更不用提了。
几方势力都是志在必得,决心要看看这个朱曦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叶怀遥听了燕沉的话,目光微动,凑到他旁边低声道:“隐患未必在外——师哥的意思是,那人很有可能混迹于宾客之中?”
燕沉道:“若我是他,一定会选择这样做。”
他们固然对此人怀有极大的好奇,朱曦自己也应该清楚,他接连向君知寒挑战之后,酩酊阁必定会广邀高手,设下天罗地网以待。
这种情况下,会光明正大地出现,不是傻子,便是有通天本领。
“今天这一局……”
叶怀遥唇边染上一缕略带锋寒的轻笑,将酒杯举到了唇边:“到底谁是设局的人,谁又是那个真正被盯上的目标?师哥,咱们拭目以待。”
燕沉“嗯”了一声,手一伸,把叶怀遥的酒杯抢了过去,自己一饮而尽,慢悠悠地说:“眼看大戏登台,确实值得期待。师哥就代你一饮,以助雅兴。”
叶怀遥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
燕沉放下空酒杯,说道:“昨天已经喝过了酒,今天就要克制,好好养一养你的伤罢,小心明年十七,后年十六。”
他挂怀叶怀遥的伤势,不让喝酒,如果拿别的话劝说恐怕也就罢了,但这句话的杀伤力确实很大,真让叶怀遥有些担心起来。
他不再反抗,乖乖喝了口面前的参茶。
这时,旁边已经有酩酊阁的人走上来,用托盘托着一沓玉笺纸,弯腰躬身,双手奉到叶怀遥和燕沉面前。
这场大会跟普通的拍卖会不同,原本就是为了各门各派交流扬、互通有无而设立,并不局限于只有酩酊阁的宝物才能够售出。
君知寒头脑灵活,点子很多,在夺宝会召开的半个月之前,确定到会的宾客名单就会被公开。
这样的话,如果有人希望能够从其中某一门派或某位修士身上获得什么东西,便可将这愿望写下来,送至酩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