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其格心里还在暗暗埋怨鬼王出的馊主意,没想到叶怀遥说的是:“鬼王已经意外去世了,请王子节哀。”
塔其格整个人都愣住了,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眼泪几乎是一下子就夺眶而出:“怎么回事?”
等到叶怀遥将整件事讲清楚,塔其格眼睛都哭肿了,对于这种丧亲之痛,叶怀遥感同身受,也没笑他。
他递了块帕子,静静地等着塔其格哭完,这才说道:“去见见大王女吧,你昏迷的时候,她也一直很担心。”
叶怀遥和塔其格赶的时机很凑巧,赛音珠和她那一边的支持者,正在同鬼族的守旧派争论,关于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赛音珠认为鬼王宴另有蹊跷,应该立刻停止,并且救治那些被下了禁术或者中毒的人族,调查事情真相。
守旧派却认为鬼王宴是鬼族的重要宴会,鬼王刚死就要取消,很有可能让外人看轻,也使民心动摇。
至于救治人族,他们就更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一般新王继任之后,对于上一代的政策多少都会有个过渡,不应该一上来就把什么都大刀阔斧地改变,更何况赛音珠目前只不过是暂时代理罢了,身份还没有明确。
所以对于她的提议,守旧派坚决反对。
一名长得像排骨精一样的老鬼族连连摇头,起身说道:“大王女,恕我直言,您口口声声说,这是王上被人附体之后下达的命令,神志不清,不能相信。但事实上,王上同二王子是否真的被附体,都没有切实的证据,而是大王女的一面之词。”
鬼族的礼法并不算森严,大家相处起来都很随意,过去敬畏鬼王,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压制,到了赛音珠这里,自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另外一个守旧派也说道:“就是。大王女说王上早就被附体了,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先前没出事,偏偏鬼王宴被人打断之后就出事了呢?“
赛音珠直接站起来,逼视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承认父王和塔其格被人附体也就罢了,难道怀疑是我同外人勾结,害死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抢夺王位吗?”
她也是个暴脾气,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反倒让对方一阵语塞,僵了片刻才说道:“但事实就是大王女无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又怎能教人信服呢?”
正在这时,有个人说道:“我给王姐作证,可以了吗?”
殿门被推开,塔其格带着一大帮的侍卫站在门外,眼睛虽然又红又肿,但难得拿出了气势。
赛音珠惊讶:“塔其格?你恢复了?”
塔其格道:“是。”
他自己先没有进殿,而是侧身抬手,让开位置,请旁边的叶怀遥先进去。
如果不论年龄单看资历,叶怀遥的地位同鬼王平起平坐,被他们礼让也是应该的,更不用提他此时还是贵客。
见到明圣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同他见礼。
赛音珠吩咐道:“给明圣在最前面安排一个席位。”
叶怀遥欠身笑道:“承让。原本此事乃鬼族内务,我不该坐在这里。但二王子苏醒的过程是我所亲见,因而来此做个证人,有多打扰,望诸位莫要挂怀。”
他一进来,确实有很多人心里面泛起了嘀咕,觉得一个人族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但叶怀遥这番话一说,顿时就让大家觉得舒服了。
只要跟他没利益冲突的,都产生了些许好感和善意,纷纷道:“明圣太客气了,请安坐罢。”
“您是前来帮忙的,应该我们感谢才是。”
叶怀遥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微微一笑坐在了旁边。
他果然没有多话,只等塔其格将自己被附体的整个经过讲明白,表示承认,然后帮助他解释了一些长老们提问的细节。
鬼王的子女不少,但成年且有一定处事能力的,也只有赛音珠和塔其格了。
赛音珠的性格太过强势,新的想法又太多,很容易触犯部分人的利益。
一开始守旧派打的主意是挑动赛音珠和塔其格的矛盾,想办法让塔其格清醒过来之后,就可以扶植他上位,跟自己的姐姐相抗衡。
孰料计划不及变化快,塔其格被叶怀遥给救了,人族这位明圣看起来又是赛音珠的支持者,人家姐弟两人根本没有打擂台的想法,这就让他们觉得没处下手了,很是痛苦。
还有人心存希望,想找到赛音珠和塔其格意见的分歧点,向塔其格道:“二王子,大王女说打算取消这次的鬼王宴,难道您也愿意支持吗?这可是鬼王的遗愿啊!”
他想着塔其格哭哭啼啼的最心软,一说是他老爹的心愿,难道他还忍心取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