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珍太妃身份过于特殊,她是七皇子的生母而七皇子,又曾是云鸿帝心中最属意的储君人选,甚至在大多数人眼里,萧霁宁的这个皇位是七皇子不要了,才轮到他坐的。
所以最后这句话,阮佳人说的慎之又慎,就是这么短短的十七个字,她也是斟酌掂量了数次才小心说出口的。
这些都只是其次,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萧霁宁和七皇子兄友弟恭,感情深厚。
阮佳人就怕自己将实情说出来以后,萧霁宁不会相信她,或者说是怀疑她在挑拨他和七皇子的兄弟情谊,故而言辞间只道是“不比寻常”的联系,究竟不寻常到怎样的地步并未细讲。
“珍太妃?”萧霁宁闻言顿了须臾,轻轻蹙起眉,“她……”
谭清萱见萧霁宁皱眉,和阮佳人都一起紧张起来了,但萧霁宁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她那边的情况,朕是知道的。”
阮佳人下意识道:“皇上您早就知道珍太妃她——”
话未说完,阮佳人又噤了声。
萧霁宁望了她一眼,如实回她道:“朕知道她和前朝是有些关系,不过具体和些什么人有着牵扯,朕倒是不清楚。”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清楚,证明萧霁宁心里是有些数的。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那臣妾就放心了。”阮佳人看萧霁宁没有半分不虞轻轻松了口气,“那珍太妃那边,皇上是否需要臣妾做些什么?”
萧霁宁道:“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过吧。”
阮佳人立即应声:“是,皇上。”
“臣妾和皇后便是想将此事告知皇上。”随后谭清萱和阮佳人便同时站了起来,对萧霁宁行礼道,“如今事既已言明,那臣妾便告退了。”
萧霁宁没留她们,挥手道:“去吧。”
阮佳人和谭清萱闻言又是再行一礼,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离开正厅,只是在快要离开正厅跨出殿门时,阮佳人居然偷偷伸手钱了谭清萱一下,谭清萱没去牵她,反而回手轻轻拍了下阮佳人的手背,阮佳人只好又把手缩回去了,老实摆出皇后的端庄和威仪。
萧霁宁看着她们打情骂俏,觉得有趣没忍住笑了,还笑出了声。
京渊闻声立马侧眸,目光淡淡地望向萧霁宁。
萧霁宁对上京渊的眼睛登时就如同被掐住了脖颈的鹌鹑,敛了脸上的笑,乖巧道:“京渊哥哥,你饿坏了吧?菜都快凉了,我们赶快吃饭吧,我给你夹菜——”
萧霁宁讨好三连,将餐盘里最大的一只鸡腿夹给京渊。
京渊垂眸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鸡腿,似笑非笑地问萧霁宁:“陛下方才和皇后说,您对珍太妃勾结前朝的事有些头绪?”
“是有些的。”萧霁宁没敢直接说自己有个皇帝系统,可以看到朝中哪些人是站在珍妃阵营那边的,所以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还和京渊开玩笑:“总不会是你父亲吧,哈哈哈。”
萧霁宁看过势力系统了,京钺的确不在珍妃的势力里,不过他野心太高,在哪个势力阵营都没什么差别——对他的威胁都是同样的。
可萧霁宁没想到京渊静了片刻,忽地开口说:“她确实和京钺有勾连。”
“咳咳——!”京渊话音一落,萧霁宁就被刚进嘴的饭呛到了。
他望着京渊没什么表情,神色有些严肃的模样,觉着京渊不像是在开玩笑,讷讷道:“可既然这样,那以前他为什么不扶植七皇兄登基啊?”
京渊只说了一句:“京钺他意在皇位。”
珍太妃和京钺勾结的原因不用猜萧霁宁都知道——她为的就是借京钺的势力,京家的兵权让七皇子登基。
“这个位置你虽然不喜欢,但是只要坐了上去,你拥有的权力就会发生改变。”京渊缓缓为萧霁宁解释其中缘由,“而这样的权力一旦被七皇子所拥有,京钺要篡位,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哦,萧霁宁听懂了京渊的言外之意,换他萧霁宁坐在这个位置上,别人篡位会容易的多,他那四皇兄不就正是打着这个主意才让他登基的吗?
不过萧霁宁觉得他和京渊在这正经地谈论京钺的不轨之心,似乎有哪里不对。
萧霁宁抿抿唇:“连皇后都发现了珍太妃那边的端倪,可见她近来动作不小。”
大萧惯例,王爷成婚以后会居王爷府,若是离开京城前往封地,便能接生母出宫赡养侍奉;可是若不离开京城,那生母就必须待在太妃居所甘泉宫里。
七皇子和八皇子别说是封地,他们连婚都没成,所以丽太妃和珍太妃皆是待在宫内。而宫内各势力眼线众多,珍太妃要和宫外的人联系必须慎重小心,如今连刚入宫不久,才心培植起自己势力的阮佳人都察觉到了不对,想必其他人或许也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