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哲与我说或许与前朝有关。”京渊冷冷嗤了声道,“只是大萧是统一了许多部落和小国才建立起的王朝,哪来的前朝可言?”
也正是因为在大萧之前有着那么多的部落和国家,乔溪的身份才更加难以查到——甚至可能根本就查不到,毕竟如果她真与那些部落和小国有关系,这两百年间她的同党不知已经在大萧渗透了多少人,而她们迄今才露出一些苗头,让人察觉到些许异样,可见她们之前的行踪是多么隐秘。
与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查乔溪的真实身份们,倒不如多费功夫盯紧乔溪,摸透她们到底想干什么然后阻止还好一些。
京渊对萧霁宁说:“过几日七王爷中秋回京,你再好好问问他骊山密道的事。”
“好的。”萧霁宁点点头,“上次七皇兄为了避嫌,也因着珍太妃所以走得很急,很多事我都没有来得及问他,这次可以好好与他商议一下。”
谁知京渊话锋一转,立马就从严肃的话题变成了另一个充满酸味的问题:“那宁宁马上就能见到你七皇兄了,这次又没珍太妃,你们可以秉烛夜谈,期待吗?”
萧霁宁:“?”
不行,以后果然还是得叫京渊先立字据,不然这问题问起来简直没完没了了。
萧霁宁把被子往脖颈处一拉,拿出他的杀手锏闭着眼睛道:“我睡着了。”
“好,你睡吧。”结果京渊这次格外地好说话,萧霁宁只听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感觉京渊在他额角上印了一个吻。
这就没了?
萧霁宁十分怀疑,他觉得这不是京渊的风格。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就感觉自己身体有点凉——主要是因为他的衣领被解开了,而秋夜凉意深浓。
萧霁宁被凉意浸得一个激灵,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瞧见京渊的手指勾着他另一条衣带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乎就在等他睁眼,萧霁宁不禁道:“京将军,你在做什么呀?”
京渊说:“你睡着了,在做春梦呢。”
萧霁宁:“……”
人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这一夜,圣体抱恙的云楚帝在龙床上做了一晚的春梦,第二日起来眼底青黑,连去给太后问安时被谭清萱见了,都忍不住道一句:“皇上,臣妾昨晚听佳姐姐说你身体不适,是否需要臣妾帮您把把脉?”
萧霁宁摆手:“这倒不必了,朕待会回去再睡个午觉就行了。”
纯太后也看出来了萧霁宁神色疲倦,这几日丁淑雪被禁足也不能出宫,所以只能求助宫人来给她通风报信,让她帮忙劝劝萧霁宁去她宫里坐坐,纯太后今日本来还打算提一嘴这事,只是见萧霁宁现在这个状态,只能把话咽回去肚里。
而萧霁宁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他现在想的都是自己被京渊才折腾了一晚上就成了这番模样,肯定是因为他平日里走动少了,当了皇帝后他的伙食可比做王爷时好了太多,他每天吃完也不怎么动弹,就算是吃不胖的体质也养出了点秋膘。昨晚京渊还捏着他腰上的小肉肉说他得学着自己动动,不然肉减不下去了。
萧霁宁觉得京渊就是在鬼扯,他一定是想自己享受才这么说的,他也没有长胖。
只不过萧霁宁心里是这样想的,足尖却始终还是偷偷往御花园那边走去了——连帝辇都不肯乘。
今日京渊不当值,萧霁宁去御花园也偶遇不着京渊,便自己低着头散了会步,但不凑巧地是京城的秋雨季节到了。
方才还是晴朗无比的天空,未几就下起了雨,穆奎便就近给萧霁宁找了个花园旁的歇脚小榭躲雨。
一行人进了小榭之后,萧霁宁才发现这里头还有三个小宫女在里头蹲着躲风避雨。
那三个小宫女瞧见萧霁宁进来就怔住了,等回过神来便立刻起身到萧霁宁面前跪下,给他行礼认错——萧霁宁来避雨的地方叫做听萤小筑,在宫里只有皇帝、皇子公主和嫔妃,以及负责打扫这处小榭的宫人能进来。
这三个宫女看衣裳的颜色,应该是才入宫不久的新人,是没有权利进到听萤小筑里来的。
所以穆奎皱着眉,当即就呵斥她们道:“你们是谁宫里的人?谁允许你们到这来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穆公公,对不起!”跪在中央的宫女带着哭腔道,“实在是外头雨太大了,奴婢们又找不着其他避雨的地方……”
穆奎用拂尘指着对面湖边一个凉亭道:“那不是有个凉亭吗?”
萧霁宁看着这几个宫女,只见她们头发都被打湿了,单薄的宫女服也被浸湿了许多,在京城森寒刺骨的深秋中看着都冷,别说那湖边的凉亭根本就不挡风,外头暴雨如注,倾盆而下,她们就是撑着伞去都会被再淋湿些。而萧霁宁以前为了在宫里“谋生”,早就认熟了各个宫里头宫女裙摆的绣纹的纹样,所以萧霁宁朝她们望了一眼,就对穆奎道:“她们是是淑婕妤那的人。算了,穆奎,外头风大,就让她们在这避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