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夹了块鱼生蘸汁尝了尝,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随口问了句:“还有别的尝不出来的味道吗?”
“有,”
K出人意料地点头,“不能感知‘苦’。以前白叔做的东西,其他人说是又苦又腥,但我没觉出什么。”
陈渊出神地看着他,片刻后唇角上扬,笑开了:“尝不出苦味,那很牛逼啊!多少人盼着能有这技能!咱们K的日子只有甜和咸,苦辣酸通通退散!”
K万没想到陈渊会这样说,怔了怔,忽然开口:“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陈渊动手拿碗分鱼生,你一片我一片跟幼儿园小朋友分糖果似的,他瞥见K有些紧张,心里暗笑他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他装了一大碗鱼生,递给K,老气横秋地跟他唠嗑:
“这么说吧,咱们现在这日子,是按天在过,没人说得清明天和丧尸哪一个会先来,对不对?”
见K迟疑地点了点头,陈渊又道:“所以啊,活着的时间这么金贵,干嘛要去想那些不美好的事?
“人家TVB都告诉大家,‘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那咱们肯定要选择开心的方式,去过每一个珍贵的幸存日啊!”
说到这里,陈渊抬头看向K,眼含秋波,笑意盈盈:“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就挺快乐,不管干什么,都能开心得像个二傻子。能让我继续这样傻下去吗,沈先生?”
又是那个语气极尽暧|昧的‘沈先生’!
这三个字,仿佛是从陈渊舌尖上拨出来的,又轻又飘,钻进耳朵里,惹了一身酥麻,总让K听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伸手抓住陈渊的手腕,将人一点一点往自己怀里拉,眼神黏在那带笑的唇上,嘴里却还试图保持清醒:“这么个小傻瓜,到底从哪儿来的?”
陈渊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眼尾拉出细长的弧度,碎银般的眼波在睫毛阴影里闪动,他指了指头顶,轻笑:“打那儿来的,老天派我来给你做饭。”
*
休息的时间很快结束,车队再次启程。
其实E22114跟F23114相距只有几百公里,但没有公路,又拖了一城的人走,后面还跟着坦克和装甲车,整个车队龟速前行,24小时才走出百多公里。
入夜后,指挥车下令第二次扎营,这次选在了一片开阔的山腰上,视野极好,能俯瞰半个山脉的全貌,顶上是灿烂星河,如果不是在逃命,倒是一次称得上浪漫的露营。
晚上的安保工作,比白天重得多,功能性的车队不能断电,柴油发电机得24小时不间断的工作,轰鸣声和灯光会吸引野兽或是丧尸,整个营地需要360度保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