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见还有一段路程,接着问道:
“裴小姐平日里为何总带着面纱?”
裴牧熏刚刚戴好手帕,内心稍定,恢复了一些神采。
“这个啊,本小姐不告诉你。”
石开也没想深究,见裴牧熏没有了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就不再开口了。
这时,天边突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鸣声。
要下雨了。
石开加快了步伐,裴牧熏也紧紧跟着,她可不想被雨淋成狼狈模样,让石开看笑话。
所幸,光打雷不下雨,二人赶在雨前来到了裴家府邸。
裴牧熏进了府门,还想着给石开找一把雨伞,转头一看,石开却早已消失不见,又是一阵气恼。
她也不知道,这气恼,来得莫名其妙。
石开走了没多远,倾盆大雨好似憋了太久一般,肆无忌惮得泄落人间。
石开不想暴露修为,任由雨水打湿道袍,只在皮肤外层施展出灵气隔膜,挡住湿气。
皇宫大门。
石开掏出统领令牌,讲明来意,没有多少排查,就进了皇宫。
刚一进门,就有一位老太监朝石开拱了拱手,正是棉公公。
“石统领,请随我来,圣上在书房,别让圣上久等了。”
说完,棉公公便领着石开,在宫殿楼宇中穿行,过了一座高塔,这才走进了一条长廊。
棉公公身上的官服,也早已湿透,进了这长廊,倒是淋不着雨了。
棉公公躬身道:
“石统领,顺着长廊走到尽头,就能看到书房了,老奴就在这等统领出来。”
石开施了一礼,慢慢朝尽头走去,长廊上挂满了灯火,独自走在其中,听着雨落之声,倒也有些趣味。
没走多远,石开便来到了一处小屋,青瓦白墙,墙壁上还有许多修补过的痕迹,没有古朴,只是觉得破烂。
这样的屋子,如果是在城南老街,那是一抓一大把,不过此时居然出现在了皇宫最深处,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正当石开犹豫是不是走错地方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元泰沧桑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你没走错。”
石开不再纠结,抬脚跨入书房,抬眼就看到了元泰,正在书柜上翻弄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元泰动作没停,头也不回,不一会儿,从书柜最上面翻出来了一节拂尘。
石开看了看拂尘,竟觉得有些眼熟。
元泰将拂尘放在桌上,又捋了捋拂尘上沾染的灰尘,这才看向石开,语气平静。
“怎么,石统领可是有些眼熟?”
石开又仔细瞧了瞧,怎么这么像师父先前的那一把,不过师父的拂尘,小时候被自己弄断过,应该有修补的痕迹。这把,却是没有。
元泰慢慢得坐回了座位,深深得看了一眼石开,这才张开了嘴巴,带着些许感慨。
“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石开闻言一愣,真的愣住了。
师叔?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叔?还是当今圣上?
元泰对于石开的惊讶,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有摸了摸拂尘,自语道: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朕年幼时,也跟小九一般,说起来,他才是真正最像朕的人。”
石开收起了惊讶,不过师父又不在,也不知道元泰说的是真是假。
元泰似乎看出了石开的怀疑,将拂尘反转过来,露出刻在背面的一行小字。
“紫虚代师收徒,赐号,阳实。”
石开一看,师父的笔迹,哪里还能不认识,看来是确有此事了。
确定了这点,石开再看元泰时,还是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拱手道:
“弟子石开,见过师叔。”
元泰摆了摆手,将拂尘握在手中,轻轻一抖。
“这拂尘,朕也是好久没摸过了。”
石开现在却是满脑子疑问,圣上是自己师叔,也跟师父认识,怎么从没听师父提起过。
就连前世,师父羽化,也不见圣上来吊唁,那时,元泰可还没死呢。
元泰挥了几下拂尘,又将它收好,放回了书柜,这才看向石开,指了指桌边座椅。
“你先坐,朕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不急,夜还很长,慢慢聊。”
石开点了点头,早就把什么杨叶,大皇子,抛之脑后,只想问问元泰跟自家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元泰看了看石开身上早已湿透的道袍,不由得回忆起了往昔,神情渐渐变得恍惚。
“朕与你师父,说起来,话可就长了。你想听吗?”
石开赶忙点了点头,正襟危坐,好奇得盯着元泰。
元泰嘴角慢慢扯起一丝笑意,望向石开的目光,带着一丝对后辈的关切。
“要不你先换身衣服?故事很长,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