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彦槐再次把打字机交给了黄钺,让老爷子自己去感受敲打的感觉,自己看码表。
黄钺一边按键,一边向齐彦槐解释说:
“八乘八乘八乘十六的码表,虽然能够容纳通用标准汉字表,但是冗余编码数量太少了。
“有大量的汉字,按照我们制定的编码规则,应该去的位置上容纳不下,不得不手动挪到到不符合规则的编码上。
“使用这种打字机的用户,得强行记忆这些汉字的特异编码。”
齐彦槐翻着手中的表格下意识的问:
“每个面长度三十二格的小滚筒,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了吧?毕竟编码容量翻倍了。”
黄钺想了想说: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因为无论我们怎么调整规则,总有一些汉字的编码是完全相同的。
“所以我们就得保留一个用正常编码,把其他的汉字改到同行往后的空格子里面去。
“不过这种变化比较好记,跟正常的编码相比,只有最后一键是不同的。”
齐彦槐对汉字编码的事情不是特别了解,而黄钺则是门清。
双方现在是配合工作,所以遇到了问题就不断的询问和讨论:
“那如果只要求容纳通用标准汉字,同时为了避免强行跨区大幅度的改编码。
“实现重码字只改最后一键的效果,小滚筒每个面需要有多少个格子?”
黄钺再次回忆了编码讨论和记录的信息:
“大概二十四个以内就够了,总共一万两千两百八十八个编码位置。”
齐彦槐考虑了一会儿说:
“要不正式的普及型的打字机,就按照小滚筒每个面二十四格来制作。
“这样在两种打字机上,相同的字的编码完全相同,可以无缝切换。”
黄钺按着眼前的打字机的键盘:
“那通用性打字机的按键会再次加重吧……”
齐彦槐笑着说:
“反正都要制作三十二格的,那个肯定是最重的,我们用塑料的来试试。”
齐彦槐再次拆借打字机,把滚筒上的铝合金字模换成合成树脂的:
“塑料的比重只有铝合金的六成不太到。
“长度从十六格增长到二十四格也不会比铝合金重。
“大宗伯再来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黄钺再来过来按键,体验打字的效果,这次颇为满意的说:
“不错,这个重量的话肯定是能用的,我们就赶紧做出成品来,陛下那边等着看的。”
齐彦槐这边答应着,拿着礼部的汉字中编码,再次去工厂准备新的字模。
打字机倒是不用重做,为了测试方便,打字机本来就是按照能装三十二格的宽度做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推向市场的十六格打字机,就是在完全体上缩减出来的。
现在改变设计,只是将缩减范围从减半变成缩减三分之一就是了。
打字机仍然交给几个年轻的工匠去轮流敲打,寻找可能出现的故障。
这个过程的实际作用跟找bug差不多。
后面要给皇帝展示,最好是不要在展示的时候才是问题。
得尽可能提前把可能存在的问题的摸出来,解决掉。
塑料制品制作通常是注塑工艺,塑料的名字也来源于此,能塑造的料。
注塑得首先有金属模具,把八千多个汉字刻上去,再将融化的塑料材料注入,等待冷却定型。
这个时代可没有数控机床,做金属模具可是个大工程,耗费的资源堪称巨大。
所以在打字机的字模彻底的定稿之前,工部和礼部都决定先不去做正式的字模模具。
而是把六十四根树脂棒直接分给六十四个刻字工匠,用凋版的方式先刻一套出来试用。
总共八千多个汉字,每个工匠每天刻五十个字,三天也绝对刻完了。
四天之后,齐彦槐带着塑料字模返回工部,把它们装回那台又被敲了十几万次的打字机原型机上。
在一群工匠们的注视下,齐彦槐在打字机前面坐下,调整好了机器的状态。
然后拿起礼部做的编码表,手动翻找了几个字出来。
理论上讲,学会编码逻辑之后,可以看着汉字自行编码,不一定要查表。
但齐彦槐没学过,就算是设计编码的人也完全没练过,这个世界上海没有干过这个事情。
所以齐彦槐敲击的过程那叫一个缓慢,断断续续的,一个码,一个码的慢慢敲击。
啪、啪、啪、啪,等待了好久,才打完了四个汉字:
“大-明-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