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君长央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他可以无比确信,整个城堡里的电路都出了问题。
既然瞿棠说他没有看到,只有一种可能,说明瞿棠去的地方根本不在城堡里。
他看着瞿棠呆愣愣地模样,话到嘴边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么蠢,说了只会徒增烦恼。
君长央话题重回先前的事上。
因为遇到停电的缘故,君长央等一行人决定去看电闸,路上听到屋里闹哄哄的声音,干脆分成两路,管家负责看电闸,君长央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微弱的火红色灯光照的君长央面容古怪,仆人本就处于惊弓之鸟的状态,听到门开声,又看到这一幕,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四出逃跑。
“是恶鬼,一定是恶鬼来索命了!”
“放我走,让我离开,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君长央不是温和的性子,见屋内慌成这样,手起刀落,将几个明显情绪不对经的仆人打晕过去,冷声道:“别吵了,否则下次我就不一定知道轻重了。”
看着软弱无力瘫痪在地的仆人,屋内的人唰唰唰连退几步,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声了。
所幸,直到灯重新开启,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
管家回来,几人快速对仆人审讯,以防万一,阿笑去监狱取了鞭子,路上碰到阿哭,便一并带了回来,路上阿哭问了小少爷在哪儿,为了防止瞿棠回来找不到人,所以只派君长央在房间里守着,剩余的人回餐厅里等待小少爷。
正如君长央说的那样,凳子旁躺着两具尸体,双眼瞪大,眼睛仿佛鱼眼一样要从眼眶里鼓出来,张着嘴,旁边是混乱的餐具。
这两人全身脖子上有青灰色的掐痕,指甲缝里都是灰。
额头上分别写了不同的字:
乱嚼舌根者,死。
不分青红皂白者,死。
看清这两行字后,原来好不容易安分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其中一个仆人忍不住说道:“小、小少爷,一定是恶鬼索命来了,这场大雨,对,这场大雨也是恶鬼搞的鬼,小少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他们都是因为您才死的……”
他说话内容颠三倒四,只一个劲喊着小少爷。
管家微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难道不是吗?!”那人唰一下从地上起来,大喊道,“从老伯爵在世的时候起,城堡里就死了那么多人,这些年、难道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一定是他们变成厉鬼回来报仇了,我们就是个打工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小少爷、小少爷您自己不也猜测是和这些死去的人有关吗……”
他祈求地看着瞿棠,似乎想要瞿棠说些什么。
瞿棠嘴唇动了动,仿佛被逼的走投无路,无助地扫向四周。
这些仆人的双眼紧紧盯着瞿棠。
虽然没有说话,瞿棠也知道了这群人眼中的意思。
事到如今,如果一定需要推出一个人来,那他们选择的便是小少爷。
——他们想以小少爷的献祭,换取一线存活机会。
这目光称不上恶毒,只是落水的人胡乱抓起的救命稻草,也不管到底能不能把人救下来,但只要有一丝丝可能,也要将救命稻草拖下水,换得自己的存活。
瞿棠明白,这是人之常情,然而被这双双清澈的瞳孔注视着,他还是感到一丝害怕,往后小退几步。
他们是真的想让他死。
瞿棠努力吞咽口水,开口道:“我……”
声音哑的不行。
“唔,原来这件事和小少爷有关啊。”安突然开口,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额头上的字形容的是他们自己呢。”
最开始出声的人哑口无言,顿了下,涨红着脸梗着脖子说道:“是,是可能,但城堡里出现了怨灵,难道不是……的错吗?”
管家慢条斯理得将椅子拉开,引着瞿棠坐上首位后,笔挺着腰,站在瞿棠身后,听到这话出声笑道:“哦?你是想说是我这个管家的错吗?”
别看管家平时笑眯眯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城堡最不能惹的就是管家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安捂着嘴眉眼一弯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大家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而已。”
他看着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1],我以前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今天倒有点感悟了。”
“你——”那人以前没见过安,看他长相年轻,估摸着应该是小少爷新看上的脔宠,说话毫不客气:“你也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脔宠还敢这么嚣张?”
安不以为耻,脸凑到了瞿棠旁,紧贴着瞿棠光滑的肌肤:“小少爷,他好凶哦。”
他看人时眼睛上挑,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说出去的话却是柔软的,让瞿棠根本不忍心将人推开。
唰——
阿笑腰间的鞭子瞬间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