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触这种外包兼职之前，他只听说来钱很快，没有料到里面的各种麻烦——也就是传说中的事儿逼甲方。
他的服务对象一般不是同年级同学，而是高年纪的学长学姐。这些找他下单的人，多的是不愿意多花钱但是要求提一堆的抠搜人。
绕是孟乔这种不爱发脾气的人，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这次花了一千二的大客户沈晓宁同样是个麻烦精。一直在孟乔面前说上一个替他建模的人多么多么不好，还对孟乔要求这要求那。
孟乔：“……”
这么有本事，你就不要做学渣咯哥哥。
沈晓宁和孟乔他们本来不是同年级，而是因为成绩太差降级了。
然而降级之后，他那边该拿的专业选修分还是要拿到，所以同时还要上大三的专业选修课，在两个校区之间奔波。
麻烦归麻烦，不过看在他是榜一大哥的份上，孟乔可以选择原谅他。
总是熬夜画图，导致他的睡眠时间急剧压缩。所以周末杨舒来找他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打哈欠。
“你说说你应不应该，”杨舒对他指指点点，“姐姐我日理万机，想和我一起吃饭的人能排到松雅湖，结果你就对着我打哈欠？”
“对不起啦，”孟乔说，“今天我请客吧。”
“干什么，突然发财了，还是你妈那个铁公鸡多给了生活费？”
孟乔就把最近的事儿都说了一遍，重点说了沈晓宁。
“沈晓宁？他人品好差的，你小心别被他缠上。他最不要脸，以前天天缠着我，说是想追我，其实就是想找个女的白蹭劳动力。追我不成，又追了隔壁班的……啊真无语，那时候开着辆二手的大众在我们宿舍楼底下摆玫瑰花，土都被他土死了。偏偏还有人上当，奇怪吧，我真不理解……总之乔巴，你接了这单就不要再理他了，也不要和别人说你接过他的单子，最好不要暴露你的班级。他的嘴很臭，你有一点不如他意他就要抹黑你，得罪过不少人了。”
“……哎？”
孟乔知道沈晓宁麻烦，但没想到他这么麻烦。杨舒说的很多东西，都和孟乔的实际体验对上了。
孟乔真庆幸自己当初听邱东的话，给自己留了个心眼。
“放心好了，我没用过我真名接单，而且我那时候自称是大三的。”
毕竟说自己是大一的新生，也没人敢让他画。
知道他有在做这个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关以宏和他关系不错，应该也会替他保密才对。
“那我就放心了。”
杨舒松了口气：“你就是太单纯了，以后多和我商量一下，知道不？”
“好哦。”
送杨舒坐上回铁道校区的地铁，孟乔继续打着哈欠回了宿舍楼。
不过他没着急回自己宿舍，而是转去隔壁，敲响了关以宏的宿舍门。
关以宏是个宅男，永远可以在周末去宿舍逮他，成功率89%。
“你怎么来了，”关以宏顶着鸡窝头爬下床，“今天不找美女姐姐吃饭吗？”
“吃过了。”孟乔说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宿舍太乱了，甚至还能闻到至少三天没洗的臭袜子的味道，和过夜的外卖味混杂在一起，略显酸爽。
“明天就要查寝，你们要等到明天早上再搞卫生吗？”孟乔问。
“明天再说吧，”关以宏拿起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给我带吃的了吗？”
说到这里，他面上的八卦闪现：“有人说杨舒追过你，是不是真的啊？”
孟乔：“……”
“没有，”孟乔大无语，“怎么会有这种传闻啊，我们就是关系好而已。”
“行行行，我相信你。”
孟乔说：“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你和沈晓宁怎么认识的，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照杨舒的说法，沈晓宁这个人的人品是真的不怎么样。如果关以宏和沈晓宁走得近，那作为朋友，他应该给关以宏提个醒。
关以宏说：“哦……其实也不算很近的朋友，就是聊过几次。然后他问我认不认识建模很厉害的人，然后我说认识，就推荐了你。”
“怎么了吗？他找你麻烦了？”看出来孟乔神情严肃，关以宏也慎重了起来。
“没有，就是听了点不好的传闻。”
他没说是杨舒告诉他的，就只是传达了沈晓宁不做人的那部分传言。
“麻了，麻了麻了，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难怪他一直跟我说别人水平不行。”
孟乔现在开始觉得，也许上一个帮沈晓宁的人并不是真的水平不行，只是受不了沈晓宁的人品，所以随便敷衍了事，甚至有可能是想故意坑他。
“上一个帮他做错数据的人是谁啊？”孟乔问，“他有和你说过吗？”
“没说，好像也是说自己是大四的。网名叫一条白水。”
孟乔愣了。
“你认识？”关以宏问。
何止认识，孟乔现在才真的开始后悔，他为什么没有拒绝这一单。
一条白水是唐江白的小号，以前他用这个号和孟乔他们一起打过游戏的。
难怪那天唐江白有点生气。
孟乔不知道唐江白也在私下里接单……可恶，要是早知道，他一定会拒绝的。
希望唐江白不要介意他们那天说的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