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独寒:“是。”
林雪皎摸了摸手腕,眉间的欣喜还未散去,就又出现了一抹忧虑:“可是,我真的不会用剑。”
周独寒:“我可以教小师叔。”
林雪皎觉得练剑很累很苦,一直不愿意去学,但现在有了这么漂亮的剑,又觉得可以咬咬牙试试。
“嗯……你教我。”他的眼睫一颤,声音软乎乎的,“我很笨的,你、你不准骂我。”
周独寒咳嗽了一声,忍住了笑意,正经道:“不敢。”
林雪皎放下了心,像是得了件新玩具,拨动着手链玩。星光倒映在指尖,肌肤白得近乎于透明,格外晃眼。
就在他数着手链上的星辰时,耳边传来2208的声音:宿主
林雪皎愣了一下,在心中问:“怎么了?”
这剑你不能要
林雪皎一听,立即防备似的挡住了手链,小脸绷了起来:“为什么?”
2208解释:这剑名为坠明……
林雪皎:“我知道的。”
而周独寒的剑名为陨星。你不觉得有些相似吗?
林雪皎的眉眼茫然,直白地问:“除了都是两个字的以外,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吗?”
陨星以上古荒兽为骨,但荒兽何其之大,在锻造完了以后,还剩下一块肋骨,故而又用肋骨铸坠明一剑
因此,陨星坠明相生相倚,一主一从,是为对剑
林雪皎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意思?”
2208:所以,这剑不能要
林雪皎晕乎乎的,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能要。
他不想听2208的。
但因为生性怯懦,又不好直接说,只好微弱地反驳:“也没什么呀。”
你不懂这把剑的含义
林雪皎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能有什么含义?”
陨星坠明这两把剑涉及到了后面的剧情,2208一时也解释不清楚,只好含糊地说:……坠明是周独寒的从剑,听从他的命令,他也可以反过来控制你,夺走你的性命
林雪皎若有所思。
就在2208以为他真的听进去的时候,又听见一道轻软的声音响起:“难怪哦。”
?
“难怪这柄剑没有嫌弃我,原来是听了周独寒的话。”
重点是这个吗?你没听我的后半句话吗?
林雪皎反应了过来:“听了,但是——周独寒要杀我的话,也用不到这把剑吧?”
2208:……
有道理。
2208差点被拐到沟里去,想到了什么,回过神来:在剧情里,这柄剑不应该是你的
林雪皎:“那现在就是我的了。”
……
林雪皎皱了皱鼻子:“我先用着,不行吗?”他难得灵光了一次,提出了一个建议,“等到时候别人要了,再给别人。”
2208本想硬下声来命令,但一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心软了下来,改口:……行吧
不过,你得听我的,到时候让你给谁,就得给谁
……
刺眼的白光散去。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离开了剑冢,回到了试剑坪上。
林雪皎眨了眨眼,等待眼中水雾散去后,见到熟悉的景色,不免放松了下来。
推了一下身侧的臂膀,小声说:“放我下来。”
试剑坪上的人太多了,乌泱泱的,时不时投来目光。
大庭广众之下,再被这么抱着,就太不好意思了。
周独寒也没勉强,松开了手。
林雪皎轻身落在了地上,刚站稳,就见到一位手持玉简的师兄走了过来,头也不抬地说:“登记一下。”
林雪皎一下子没听清:“什么?”
师兄不耐烦地说:“你在剑冢中取了什么剑?”
林雪皎“哦”了一声:“我拿了坠明剑。”
“坠明”两字一出,玉简上光芒一闪,浮现了一个小小的虚影,星云闪烁,美轮美奂。
师兄:“好了。”他看向了周独寒,“你拿了什么剑?”
周独寒正要开口,试剑坪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林雪皎也望了过去,可是外面围了一圈人,人高马大的,根本瞧不见发生了什么。他踮起脚,只看见一队人在往他们这边走。
沿途生出了骚动。
“是戒律堂的人。”
“难不成是谁犯了错?”
“有人要倒霉咯。”
在上清宗中,戒律堂是一个特殊的去处,其中设了刑堂与水牢,专门惩戒关押犯了错的弟子。
一旦被戒律堂定了罪,不脱一层皮,很难出来。
此时戒律堂的人走来,弟子们避之而不及,纷纷让路散开。
不消片刻,原本喧闹的试剑坪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前面的人散去,林雪皎终于能看见来人的模样的。
走在最前面的人身着一袭黑衣,脸上带着半副铁制面具,腰间配一条锁链,走起路来叮铃作响,令人生寒。
身后,跟着的都是着黑衣之人,面无表情。
而在领头人落后一步的地方,站着一个青衣弟子,手持折扇,簪冠携玉,文质彬彬。
不是别人,正是叶明琢。
叶明琢讨好般,低头哈腰的站在黑衣人的身侧:“谢堂主,就是他。”手中折扇一指,指向了周独寒。
周独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瞳一沉。
谢堂主停下了脚步,腰间锁链晃动,折射出冰冷的色泽。他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周独寒,嗓音嘶哑:“五天前,你在何处?”
周独寒不躲不避,坦然道:“后山。”
谢堂主:“去后山做什么?”
周独寒:“为取月夜草。”
谢堂主颔首:“取月夜草做什么?”
周独寒:“为得外门遴选名额。”
“你参加遴选了吗?”
“未曾。”
在这一问一答间,叶明琢按耐不住了:“谢堂主,不必再审,就是他杀害了两名内门弟子!”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唯独周独寒冷静,未曾有一点异样。
叶明琢迫不及待地把罪行往周独寒身上扣,说道:“平日里两位弟子与他交恶,这次又死在了后山,必定是积怨已久,使得他找准机会下了毒手。”
谢堂主瞥了一眼过去:“聒噪。”
叶明琢浑身一冷,闭上了嘴。
谢堂主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隔着半幅面具,目光审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独寒垂眸:“没有。”
谢堂主笑了一声,沙哑刺耳:“你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周独寒淡淡道:“我与叶师兄曾有过不愉快的地方,自然不意外会如此。”
叶明琢没忍住:“你胡说!”
谢堂主目光一顿,抬手制止:“行了。不管有没有罪,都先劳烦去
戒律堂走一遭吧。”
在衣袖的遮掩下,周独寒的指尖一颤,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反抗,主动走入了戒律堂的队伍中。
叶明琢得意洋洋,在队伍经过身边时,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别以为傍上小师叔就能高枕无忧,我有得是办法整死你。”他顿了顿,故意道,“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小师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