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皎的唇角微微张开,越发迷茫。
周独寒沉声道:“我虽身负重伤难以痊愈,但总能找到方法的,何必要用如此……的法子。”
林雪皎听了半天,只听明白了一件事——他被拒绝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脸颊像是火烧一般的红,被羞得头也抬不起来了,嗫嗫道:“我、我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要先流下来了。
太丢人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林雪皎吸了吸鼻子,心中又是羞又是委屈的。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和周独寒双修用以疗伤,自以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没想到,别人根本没想要他。
他的心头乱糟糟的,恨不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挪动了一下脚步,往后退去:“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外面跑去。
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林雪皎鼻子一酸,泪眼汪汪。
都已经被拒绝了,难道还要再说什么吗?
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期期艾艾地停了下来,含着眼泪望着脚尖,一动也不动。
一股炽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周独
寒说得慢条斯理:“我并非是不愿与小师叔双修,只是……双修需要双方心意相通、水到渠成,并不是随意而为之的。”
他顿了顿,“我不想勉强小师叔,到时惹得两败俱伤。”
林雪皎似乎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慢慢地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泪水洗过,湿漉漉、红彤彤的。
如同林间的小鹿,既害怕又期待。
“勉强……我吗?”他的嗓音黏糊糊的,带着细微哭腔,“我没有勉强。”
周独寒上前一步:“是吗?”
林雪皎咬住了唇角,留下了一道齿痕,他的脑袋乱糟糟的,2208还在耳边不停地说着,像是要制止着什么。
但他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怔怔地对上了一双沉静漆黑的眼睛,轻声说:“我是愿意的。”
之前他不懂双修是什么意思。
后来懂了,知道是做羞人的事情。初始第一反应是害羞逃避,但后来想到,如果是周独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林雪皎一慌乱就会咬唇角,现在下唇已经被咬得嫣红,如同枝头沉甸甸的果子,引得人来采撷品尝。
沉默片刻,周独寒轻叹了一口气。
在这般安静的氛围下,稍微一点动静就格外的明显,林雪皎慌张地眨了眨眼睛,肩膀绷直,像是受了惊的小鹿,随时都准备着逃跑。
“小师叔。”周独寒慢慢地说,“这我能当做,你也是对我有意吗?”
林雪皎的目光飘忽了一下,不知是该承认好,还是该否认好。
若是承认了,万一被拒绝了,那该如何是好?
可否认……现在气氛都到了,再否认好像有些不太礼貌。
他犹犹豫豫,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哼哧哼哧道:“你、我……不管我说什么,等出了这个门,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答应我了,我再说。”
周独寒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好。”
林雪皎放下了心,深吸了一口气:“我、我确实对你……有点不一样的心意……”他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语言,颠来倒去的说了半晌,憋出了一句,“我应该、可能……有这么一点喜欢你吧?”
说得并不是很确定。
说完以后,羞耻得连脚指头都缩了起来,“我说完了,我走了!”
扔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面跑,恨不得当这件事没存在过一样。
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门扉,就被人拦腰抱起,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床榻上。
磕碰间,发髻散开,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如同上好的绸缎。
窗外夜色沉沉,风吹树枝簌簌作响。
林雪皎吞咽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周独寒一手撑在林雪皎的脸侧,气息滚烫:“小师叔不是要替我疗伤吗?怎的事情没做完,就要跑了?”
林雪皎:“可是……你不是说不能
勉强吗?”
周独寒眉梢一挑:“何谈勉强?”
林雪皎:“你、我……我……”
周独寒手指一松,俯身靠近,一股雾凇气息笼罩了下来,声音喑哑:“我对小师叔钦慕依旧,只是身份地位、修为浅薄,不敢表露心意,只敢藏在心底,日日警醒,不敢僭越分毫。”
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分外可怜。
林雪皎本还想挣扎一下,可听着这字字真切,一下子心就软了下来,声若呢喃:“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周独寒凛然道:“以伤要挟,那我岂不是成了小人了?”
林雪皎定定地看着,轻轻“嗯”了一声,半阖着眼皮,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
帘帐垂下。
灯火摇曳。
2208还在怒斥:你tā • mā • de就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