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域上的人越多,域形成的速度也越快,妖魔对这个世界的控制也越深。
从他们踏进唐镇的那一刻起,便被那妖魔看作了囊中之物。
而这件事只有自己清楚,毕竟现在完全没有域这个概念,当然陆执非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十分乐意见到等会的场景。
而江霖面对这种情况又会怎么做呢?前方的危险可不是这半吊子的道士可以解决的,更不是普通人可以掺合的。
可是陆执非知道即便江霖提醒对方,此刻陈海和唐镜也绝不会给他好脸色,反而会质疑他畏首畏尾。
此刻的江霖又在想什么呢?
江霖忽然偏过头看向陆执非,陆执非一时猝不及防被他捉住了目光。
陆执非眼睛快速地眨动了一下,微微撇开头,有些不自在。
江霖的神色温和了些,他猜测陆执非应该有点不安,毕竟陆执非是第一次到这种危险的地方,他极有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但现在的陆执非被上了枷锁,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虽然江霖承诺过会保证陆执非的安全,不过江霖不想发生一点意外状况。
江霖这般想着,松开陆执非的手,他轻轻一动,便解开了维系两人之间的枷锁。
陆执非从来没有想过解开枷锁的那一天会这么快,一开始他被江霖用这种不可理喻的方法强行在身体里上了一个枷锁的时候,陆执非确实为此愤怒至极。
他完全清楚江霖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的真实目的,和福利院的那些人一样,他们害怕他的危险,害怕他的失控,所以从来都不会把他当作是一个人来看待。
江霖尽管不像那些研究员一样,利用他,但控制也一样让他感觉到厌恶。
不过尽管如此,陆执非对体.内的枷锁适应得很快,他在江霖的家里,姑且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感觉到了难得的安宁。
这种安宁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渐渐稀缺了,后来在他上一世的时候,即便他从福利院出来,世界早已混乱不堪,多他一个又有什么妨碍呢?而无时无刻的黑暗在侵袭着残留的世界,也将他继续拖入过去的泥泞中,他所拥有的能力注定将聚焦全世界的目光,所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
要么生,要么死。
可他早已厌倦了活着这件事,他也从不需要所谓的永恒。
不过江霖让他暂且延缓了那种厌倦,他给他上的枷锁,让他转移了新的注意力,其实陆执非现在并没有多么反感这道枷锁,他清楚他迟早有一天会自己解开他,到时候就是江霖的死期,他一定会后悔这一天的。
所以陆执非这段时日表现的足够乖巧,他只用确保自己的实力增长就好了。
可是现在,江霖就这么轻易地解开了自己的枷锁,陆执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的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定格在了阴郁上,他定定地看着江霖松开自己的那只手,目光难辩。
江霖并不知道陆执非所想,此刻众人已经快要穿过青石板路的尽头,这里是唐镇的中心,然而却是无数的断壁残垣,因为那口古井就在这里,为了重建古井,这里一直没有修整完毕,等到亲眼看到这古井,便可知道,这井确实是太过宽大古怪了,与整个古镇格格不入。
它宽约一丈,高度也有一尺左右,井各有八角,上面依稀有奇怪的刻纹。井身笨拙巨大,上面却没有封口。
这时阳光从周围残破的建筑废料中穿透过来,偏偏在井口的位置形成了一块暖光,四周皆暗,唯有井口通明。
这本应该是祥和温暖的场面,可除却他们之外,周围再没有半个人影。众人此时分明感受到那井口吹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阴风,令人寒毛倒立,好像还夹杂着一股潮湿的腥气。
江霖心知不妙,他抽回目光,嘱咐陆执非道:“我解开了你的枷锁,若是等会我顾不及你,你也可以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陆执非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看不到他的表情。
江霖担心陆执非可能又想跑,于是沉声提醒他道:“只是临时解开锁孔而已,锁链还在你身上。”
陆执非立刻扬起下巴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