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声是真的没有认真想过是否要离婚的事情,一开始是不太在意,因为他们本身就不像是正常的婚姻关系。后来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了,就觉得那就这样吧。
他没有想要找一个人的打算,所以是不是要离也就没什么所谓。
但储钦白的话让这纸婚姻变了味道。
从一开始的条件交换,变成了他需要,他要求。
周声知道,他们是真的彻底回不去了。
储钦白说得直白,自己好像也没有自以为的那么不在意。
周声站在门边。
过了很久,说:“那我今晚去别的地方住。”
储钦白的心彻底往下沉了沉。
刚刚的话不能说没有赌的成分。
赌的就是周声不是全无感觉。
但这人就像是一块完好的壁垒,你激起涟漪也好,敲开裂缝也罢,他就是有本事一次次让他自己回归平静,甚至试图把裂缝补起来。
周声下了台阶要走。
储钦白一把拉住他,看他:“你真的很难搞,知道吗周先生,别人都说我储钦白难搞,但他们谁知道,你一个能顶十个储钦白?”
周声无语凝噎。
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戏文里唱的薄情寡性负心郎,全都是因为储钦白,以至于最后连他自己都乱了心。
周声不免瞪他:“又没让你找我。”
“你还有脾气是吧?”储钦白干脆将人拽到胸前,窥探到他气性底下的慌乱,反而放了心,捏了捏他的胳膊,软了话,“好了,这个话题我们今天不讨论了。算我邀请你今天晚上下榻秦家,行不行?你陪我来扫墓,我怎么可能真让你出去住,再说,这么晚镇上哪还有地方给你留着。”
周声抬眼看着储钦白的眼睛。
这样一个人,一次次妥协,让步,周声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了什么。
周声:“储钦白,你别喜欢我了吧。”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甘心?”
“我说认真的。”周声说:“你会很辛苦,因为我不打算跟谁在一起。”
储钦白一手掐着周声的腰,眼底波澜不惊,说:“哦,是吗?那真是遗憾。但不管从法律层面还是道德层面,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你周声这辈子,就算是年老后寿终正寝,你丈夫也得刻上我储钦白的名字。”
周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和自己刚刚站在台阶上,他说的那番话差不多是一样的。
反正横竖,理都在他储钦白这边。
所以刚刚是不是答应进去,对他来说,结果根本没区别。
这人分明就是在套他的反应。
周声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早该猜到的。
周声不怕麻烦,就怕这种不讲道理的。
但这是第一次,他面对这样的话,甚至生不出挣扎的念头。
储钦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带着人进门。
老房子是四方建筑,打扫得很干净,内部保存得也比较完整。周声先跟着他去祠堂给一众牌位上了香,周声鞠完躬就安静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