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胡思乱想之中,郑云海额头上的汗都要落下来了。刚才强闯的时候脑袋上摔出了一个大口子,现在生生的疼。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安静阴冷的环境足以把一个人逼疯。
就在郑云海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
他抬起头一看,果然是紫袍徐天师身后跟着一个黄袍道长。
紫袍徐天师有些不爽,他现在满心都是要抓妖狐的事儿,没时间在一些小事儿上纠缠!
黄袍道长说:“师父,我看这个小子有些古怪,不要命的往咱们这闯,还说有要紧事儿来找您。所以徒儿才斗胆请您过来看一看。”
紫袍徐天师冷下脸色,随后对上郑云海有些涣散的目光。他额头上的三角口已经不淌血了,但血渍滴到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凄凄惨惨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儿?”紫袍徐天师询问着。
黄袍道长心中有些不爽,随后强笑道:“这……”随后用道法隔空把一桶凉水浇到他的头上。
“啊。”郑云海发出一声呼痛。
黄袍道长说:“也不知是谁派他来的?”
紫袍道长说:“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
郑云海道:“你想不想当国师。”
话音一落,紫袍道长顿时脸色一白,道:“混账。”这是他的心事,如今当着徒弟的面被说了出来,让他有些挂不住脸!
郑云海先声夺人,的确是说出了紫袍徐天师心中最隐蔽的想法。才一个照面也觉得他跟其他人有些不同,对黄袍道长道:“你先出去,我亲自审问他。”
黄袍道长正想听,没想到师父根本不给他窥视的机会。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出去了!
这地下室内就只有郑云海和紫袍徐天师。
徐天师道:“好了,现在周围没有人,你有什么想法尽快说出来。”
郑云海道:“你能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寻找狐族,对吧。”
周围没有外人在,徐天师回应的也很爽快:“不错,尤其要寻找五百年一只的小红狐。”
郑云海道:“山上你应该去过了。他们的洞穴就在山上,但是山上是有狐族大哥亲手布下的法阵,他是狐族不世出的天才,修为已大乘,寻常人等根本找不到阵眼。”
紫袍徐天师看着他:“怎么,你能帮我寻来?”见郑云海能说出这话,紫袍徐天师对他的信任更多了几分?
这种事情他也是最近才调查出来的,这个缺门牙的书生怎么会知道。
郑云海不肯再说了。他下的钩子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就要看徐天师怎么合作此事了。
眼下郑云海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来。
就是柳承安,他是秀才功名,又因恶毒兄嫂被赶出家门自生自灭。他能依靠的只有山珍和野味。狐族中的小红狐性子单纯调皮,又特别亲人。多半被他捷足先登!
还有之前,村民还说柳承安曾下山想要寻他。到最后人也没到他的跟前。当初还以为他是碍于书生这个面子并未多想,现在想来,对方极有可能打听到了什么。
再加上写白蛇传的那个笔名叫柳生,后面还按了一个狐爪。
郑云海只要想通其中一个诀窍,后面所有都迎刃而解。原来一直跟他作对的竟是一个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的人。
郑云海脑子里思绪万千,但紫袍天师并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卖关子。
紫袍天师幽幽的说:“你都被绑在刑架上,你要是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有办法跟你说。”随后拿起一根鞭子,这鞭子除了手柄之外全是倒刺,要是打在身上能连皮带肉的往下抓。
郑云海看到皮鞭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说!”这皮鞭的威力,上一世他看过无数次了。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施暴者,而现在却变成了受害者。
郑云海道:“那狐族少主小红狐如今跟一个人类在一起。”
紫袍道长昨天追到了客栈里就已经发现了此事。道:“这些我都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郑云海心中暗恨,只好道:“别的……”他想把柳承安当做底牌,这是他废了不少力气才知道的真相,怎么能和盘托出呢?
郑云海道:“徐天师,咱们也算是上辈子的老朋友,我这次是来帮你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徐天师道:“你说什么?”
郑云海道:“我是有大造化的人。我也不知怎么从当朝驸马一觉醒来就回了从前。”随后就开始讲上一世他们是如何合作围剿狐族,最后生擒小红狐的事情。
徐天师听他说,心里也很诧异。他自幼家传学艺,重生之人只在祖先的书本里记载过,从未真见过,没想到眼下倒有一个。
按说上一世他是状元之才,又娶公主可谓风光无限,重生一世只能更好,怎的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被科举除名,过的凄凄惨惨。
紫袍道长每每想听到关键的地方,郑云海就不肯说了。三番两次的弄的紫袍道长火气上升:“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一定知道小红狐在哪里,说,怎么能破解山上的禁制。”
“我不知道。”郑云海没说假话,大哥胡承天布下的禁制无人能破解,更何况他们。
但听到紫袍道长的耳朵里,只觉得他冥顽不灵:“不说,我就打到你说。”
随后挥鞭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
郑云海大病未愈,又被实施暴行,鲜血碎肉落了一地,这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实在是让人连一声闷哼都哼不出来!
没打一会儿,郑云海就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
“我说,我说。”他的声音像粗粝的砂一样,连嘴里都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就这样,天师才了手道:“说。”
郑云海不敢怠慢,刚才那种濒死的感觉让他浑身涌起一阵阵的含义,天师是真的会杀死他的。
“我也不知狐族入口在那,但是我知道柳承安是狐族的驸马。”终于他把最后的底牌交出去,期待着天师会放过他。
紫袍天师一听,连忙把手上的鞭子丢在一边,终于知道那人的名字了。心中一动,那里还顾得上要死的郑云海,立刻离开了地下室。
郑云海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他这种百无一用的书生,没多久就感觉到大脑越来越眩晕,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永久黑暗之前,终于有些后悔,原来死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