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家,是你自己。
元溪没敢直接说,“你等下,我没有看得很清楚,等我再去看一眼。”
元溪说完又捧住李狗蛋的脸,凝神朝他的脸看去,视线渐渐恍惚,元溪好像又回到了李家,看到了李狗蛋身体附近发生的事。
不过这一来,元溪就是一惊。
李家李狗蛋的房间外,此时围满了人,李狗蛋的身体已经被放了下来,身上的红绳解开,除了额头处一点针点,李狗蛋浑身并没有什么伤,仿佛只是睡得太沉还没醒,但是周围所有人的表情都非常不对。
“狗蛋!”
“儿子啊……”
杨春芳和田娟扑在一动不动的李狗蛋身上痛哭哀嚎,周围过来帮忙的人也是不忍卒视的样子。
映着屋里那一地神像的碎茬,一张张破碎的脸在地面上静默相对,元溪只觉得这气氛难言的诡异。
这是怎么了?
坏蛋不是被打跑了吗?
为什么哭得这么……
田娟上去就撕扯揪打自己的儿子李富贵:“那坏人来的时候你在干吗!?你说你发现不对过来阻止,你阻止了个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你说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你会干什么?你连儿子都护不住!”
李富贵一脸愧疚地低头任田娟打骂着,仿佛痛苦地已经无力说些什么,周围人都过来劝田娟,说李富贵也不想的云云。
田娟不管他们,还是捶打着儿子,田娟看到大孙子身上那些红绳秤砣等奇奇怪怪的东西,她除了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李富贵会为了钱弑子,其他还有什么想不到的?田娟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儿子引狼入室,引来了两个骗子害了孙子。
“我大孙子死得这么惨,都是你搞得那些神神叨叨的引来坏人,你赔我大孙子命来!”
“你赔我大孙子命来!!”
元溪闻言猛地睁大眼,看向地上的李狗蛋,仿佛听不懂田娟在说什么一般。
死、死了?
李狗蛋死了??
元溪凑近到李狗蛋身边,此时地上的李狗蛋还是那样好看的样子,仿佛跟他刚刚看到的李狗蛋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脸色变得苍白。
然而再凑近,元溪发现李狗蛋的身体好像真的和死掉了一样,没有波动,没有呼吸,平静的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元溪心中一阵狂跳,惊吓之间,他的视线猛地回到原来的地方。
元溪看到眼前的李狗蛋,是惊吓后的喜极而泣,“还好你还在,快走,一定是弄错了,我赶紧把你送回你的身体里,也许你就醒过来了。”
李狗蛋:“怎么了?”
元溪听到李狗蛋问话,正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就见李狗蛋眼神异常平静地道,“是我死了吗?”
元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感觉李狗蛋说出这句话后,他的灵魂变得淡薄透明了一些。
·
莫伦师徒二人狼狈地跑进了山里,大雨下个不停,山中路滑。
役风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倒霉,走泥路几次打滑差点摔到沟里,滚下山去,更离谱的是,跑着跑着天上忽然一个闪电打下来,“轰”地一声直接将他面前一颗大树击断,直接又砸中了役风的腿。
此时役风整个人鲜血淋漓,头伤腿伤,而且那雷要不是因为树木密集,甚至像是直接冲着役风劈下来一般。役风哀嚎着冲师父求救:“师父,救我。”
莫伦刚刚幸亏是警觉到危险,赶紧推开了役风,不然也要一起被砸个正着。
莫伦小心地凑过去,却并不是第一时间去救役风,而是突然伸手检查了一下役风,“你法术被破了?身上竟一点法力都没有了!”
役风痛苦不已,但是师父莫伦的眼神,却突然让他惊醒过来,役风顿时冷汗直冒,“不是的师父,我只是被那个女人身上法器所伤,她身上一定有很厉害的破邪法器,我已经感觉到那是什么了,肯定对师父你有……”
“徒儿莫怕,虽然你对师父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师父不会不要你的。”
莫伦伸手安抚着役风,然而随着他的碰触,役风却更加痛苦地惨叫起来,随着惨叫,役风脸上的皮肤和身上的皮肤,仿佛被大量虫子从下方钻破一般都开始慢慢裂开。
役风的皮肤上,逐渐出现了很多密密麻麻经文一般的黑色小字,如同锁链一样将役风束缚。
役风的惨叫声在大雨之下仿佛魑魅魍魉地夜呼,如此的凄厉,却又如此的渺不可闻,似乎整个人都被世界摒弃在了无人关注的角落,只有他的师父莫伦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
“哐!”
被雷劈断裂的大树被推倒在一边,树身上五道几乎要陷进去的漆黑指印,仿佛生生被人从地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