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江润如睡梦里画圈圈诅咒李狗吃泡面没有调料包,早晨一睁眼,立马把恩恩怨怨抛在脑后了,依旧是元气热情没心没肺的美少女。
美少女起床洗漱,下楼时听到客厅里传来江敬言的声音。
江润如坐到餐桌旁,边吃饭边等江敬言结束电话,适时地从包里拿了文理分科表,给他:“爸,这个需要家长签字。”
“要文理分科了,年级第十,不错啊,真给老爸长脸。”江敬言视线落在纸上,手停在半空等待着。江润如及时把笔递到他手里,听见他问:“确定学文科吗?学个理科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机会和待遇多一点,爸爸也能帮到你。”
“爸,这次月考,我文科成绩排进了重点班的线,理科年级倒数。”
“这样啊,那挺意外的。”江敬言签好字。
江敬言对她,有关心,但不多。
为了让家里两个父母都有参与感,江润如打着父母两人都要签字的幌子,在周末的时候,等到了施婉。
施婉一边签字一边扫了眼纸上的内容,对她的选择没发表什么意见,顾着说:“我一会要赶飞机,桌子上给你留了生活费,你记得收起来。”
“哦。谢谢妈。”
施婉对她,一样。
等施婉被司机送去机场,江润如跟阿姨说中午不用做饭,自己去李恩宇家吃,便抱着作业出门了。
李爷爷家和江家的邻着,小院的栅栏不高,两家人人站在自家院子里就能看着对方说话。
书房里,两个高中生面对面坐在书桌前,一半桌子整洁,一半桌子除了作业,还摆着零食小说。
江润如挑了支喜欢的笔,正式写作业前,想起来问:“我那天给你发的短信你有认真看吗?就算别人觉得你不如江遂……”
江润如这次过来还带了一份写完的数学卷子,因为没有标准答案,所以顺手把卷子交给李恩宇帮忙批改。
她说话时,正看见李恩宇用铅笔在某道选择题的序号处打了个小小的叉号——这是错题的标注。
李恩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动作流畅地又在下一道题目的序号处打叉。
她做错了这么多道吗!
不可能!
李狗这绝对是存心报复!
江润如舔舔嘴唇,脱口而出:“我也觉得你不如江遂……”
话音刚落,李恩宇停下手上动作,开阔的后背轻轻地靠到椅背上,松弛随意的倾听姿态里不知铺满了多少陷阱。
等!她初心不是这样的。
在李恩宇的凝视下,江润如急忙改口补救:“我是想说,不管外界怎么看你,你自己要有超越他的自信。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李恩宇把试卷往她面前一推,说:“你先别滔滔不绝了,反思下为什么要用脚写这张试卷。”
江润如对着试卷反思了一会,反思的当然不是错题,而是自己安慰人的方法。她觉得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怼李恩宇,容易弄巧成拙,干脆化语言为行动。
她等了会,拿着试卷,推到李恩宇跟前,眼巴巴望着他。
“不明白错在哪里?”李恩宇问。
“嗯嗯!”江润如点头。
李恩宇连着给她讲了三道选择,一道大题。
江润如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吹彩虹屁:“连这你都会,李狗,你真是太厉害了,一点也不比阿遂差嘛。”
“从你做这几道题时体现的智商……”李恩宇垂眼,在题目旁边写了两个关键词提醒她这块知识需要重点背诵,风轻云淡地表示,“足以证明,你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
“我觉得也是。”
江润如把自己的试卷抽回来,把李恩宇用铅笔写的字迹擦掉,自己用红笔写了一模一样的内容上去。
随后她无视李恩宇的目光,拿起手机,又给江遂发了个红包。
陈予光应该是跟江遂在一起,也看到这条消息,主动联系江润如:“如姐,我努努力,也不是不能超了李恩宇。你也给我发个红包啊。”
“那你得浪费我多少脑白金啊,投资不起。”江润如回他。
聊完,江润如把手机放下,打算继续写卷子时,却发现自己的笔不见了。
诶?
她找了桌面,找了试卷底下,连桌子底下都看了。
都没有。
最后她愤恨地望向李恩宇,认定是他拿走了。
结果她看到李恩宇丢给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不紧不慢地伸手,从她手机底下拿起什么,丢到她面前。
江润如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笔。
“……”
怕被李恩宇继续损,江润如主动出击:“我这是在锻炼你的记忆力,免得你过早得老年痴呆。”
“放心,爸爸得老年痴呆前一定把你抚养长大。”
江润如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想不出更好的话回怼,便选择性耳聋,埋头写题。
李恩宇也没乘胜追击,拿着自己的错题集,安静地看。一时间,书房里只落了两人翻书写字的声音,十分和谐。
又过了会,书房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是李爷爷回来了。李恩宇从书包里拿出文理分科表,去外面找爷爷签字。
李延宙接过分科表,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签字笔迟迟没落下:“问过你爸妈了吗?”
李恩宇神情波澜不惊,带着倔劲,道:“我自己能决定。”
李延宙轻轻叹口气,似乎又说了什么。
江润如竖尖了耳朵也没听清。
等李恩宇拿着分科表回来,往书包里装时,江润如凑过去看了看。
“你真选的文科啊。”江润如坐在椅子上晃晃腿,轻松道,“说,是不是阿遂和陈予光太烦人了,你要来文科跟我混?”
李恩宇把书包放好,冷淡地瞥过来,反问:“自恋违反校规吗?”
江润如咬牙切齿:“你完了,文科是我的天下,你来了我给你穿小鞋。”
江润如心不在焉地写了道题目,准备再说点什么。
李恩宇扫了眼她的选项,淡淡地收回视线,说:“先把自己的鞋穿好吧,菜头。”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清冷紧劲,有些欠,透着难以言喻的无奈感。
“这题答案是D,任何事物都包含着既对立又统一的两个方向。”
“……哦。”